單從他的外表,絕對看不出身形矮胖的曹老爺會生出這般的兒子。
再加上他性子溫柔和善,簡直是這益州城多少閨中少女的夢中情郎。
聽見杏兒問,他沖她淺淺一笑道,「不急,我也是剛來一會兒……」
旁邊裴嬌聽到這句,臉色瞬間變臭了,想說什麼卻強行忍住了。
「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曹文遠邊說,邊替杏兒撩開車簾,親自扶著她上車。
兩人一起長大,杏兒看他跟哥哥似的,並不避諱,卻見他靠過來,輕聲道,「沒吃早飯吧?給你帶了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杏兒一眼就看見上面寫著蘇記兩個字,一股股濃鬱的肉香味飄了出來。
這居然是蘇記有名的肉燒餅,曹文遠塞進她手裡,紙包還是熱乎乎的,顯然剛買不久。
蘇記在益州城十分有名,尤其是他家的肉燒餅,每天只供應五十個,要買到必須天不亮就去排隊。
杏兒道,「謝謝。」
曹文遠淺淺一笑,露出一口齊整的白牙,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他扶著杏兒上了車,裴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杏兒手中的肉餅,瞬間大叫道,「文遠哥哥,你偏心!我也要吃肉餅!」
曹文遠並不意外,讓小廝又從自家馬車上盒下了個食盒,略有些無奈道,「都有。」
他把食盒開啟,裡面果然還有兩隻蘇記肉餅,遞給裴嬌。
裴嬌撅著嘴,臉色依舊不好。
剛才她可看到曹文遠一直把一個肉餅揣在懷裡的,顯然是生怕涼了,而她卻沒這待遇。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再說什麼,恨恨拿了一隻肉餅上了車。
曹家的馬車走在前面,裴家車在後面,曹文遠卻沒上車,騎著馬跟在裴家馬車身邊,邊走邊和杏兒說話。
車簾挽了起來,杏兒靠在視窗,邊小口小口咬著肉餅,邊和曹文遠說話,喜鵲從隨身帶的壺中倒了一碗羊奶遞了過來。
裴嬌恨恨咬著肉餅,看到杏兒和曹文遠親熱的樣子,越想越不甘心!
她自覺容貌並不比杏兒差,怎麼曹文遠的眼睛只能看到那個村丫頭?
沒錯,在她心裡,一直認為杏兒還是那個從村裡出來的野丫頭。
瞧瞧她們來益州幾年了,父親都當了官了,杏兒還穿的這麼素淡,就跟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樣。
比起她來,杏兒穿的實在是太不惹眼了,一襲長長的青裙,頂多就是料子好一點。
裴嬌本不以為意,但細看過去,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杏兒身上的裙子看似普通,但那料子就如流水一般,裁剪合體的包裹住她的身段,完美的顯現出她窈窕纖細的身形。
而且這緞子面上泛著隱隱流光,在日頭的照耀下,竟隱隱約約顯出一些雲紋,襯的杏兒肌膚如雪。
她鬢角簪著白玉花,耳畔一對紅瑪瑙墜子輕輕搖曳,面孔上一雙桃花眼微彎,波光瀲灩,清麗嬌美的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
怪不得曹文遠一雙眼睛幾乎長在了她身上。
裴嬌氣的狠狠咬了一口肉餅,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每次精心打扮,都會被她壓一頭!
兩人都沒帶多婢女,杏兒只帶了喜鵲一個,裴嬌身邊跟著的丫頭叫春桃,和喜鵲差不多大,是個極有眼色的。
眼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春桃也學著喜鵲的樣子給裴嬌倒了一杯花茶。
裴嬌喝著花茶,看杏兒小口抿著羊乳,忍不住道,「三妹怎麼喜歡喝這個?聽說這東西可羶了,都是些關外蠻夷之地的牧民才喜歡喝,說是常喝了身上都有股怪味,咱們姑娘家家的,還是少喝這種東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