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不光惦記胡娘子沒吃飯,還細心的給她把包子扒開,晾涼了才遞給她。
她一隻手指狠狠的掐進了掌心裡,整個眸色都陰沉了幾分。
車子臨到快出清水鎮時,出了點小意外。
街市的喧鬧聲音小了,外面傳來了官兵的呵斥聲。
裴家的馬車也被迫停了下來。
裴通掀簾向外看去,就見路兩邊竟站滿了官兵,前面偌大的一條街道竟全封了,前面的馬車被迫紛紛掉頭。
裴通沖胡娘子道,「前面不知發生什麼事了,我去看看。」
胡娘子哪見過這麼多官兵過,一顆心瞬時吊了起來,裴通安撫了她幾句就跳下車。
裴嬌和裴燕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把簾子撩的高高的,探頭向外看去。
田杏兒也醒了,目光向外微微一掃,頓時一愣。
就見外面一隊執戟列甲的軍士經過,領頭人一身束腰銀蟒箭袍,頭束玉冠。
他正吩咐身邊人什麼,半張臉正向著她這邊,下頜微繃,眉飛入鬢,一張臉如曉花秋月,鮮妍奪目。
田杏兒心頭劇烈一跳,瞬間就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她昨天碰到的那個煞星嗎?
昨天他穿著一身雪衫,今天雖換了一身衣裳,但他這張臉實在太顯眼了,田杏兒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人帶著這麼多官兵來幹什麼?
看他這樣子,一看就身份不一般。
想到她昨天居然扇了他一耳光,還按著他打了一頓,田杏兒身子就往車廂裡縮了縮,生怕他看到自己,跑過來算帳!
旁邊有女人們在街邊議論。
「天香樓到底惹了什麼事啊,昨個兒被封了,今兒又出來這麼多人,說是抓什麼餘孽……」
「封的好!天香樓那種醃臢地方,天天勾著男人們尋歡做樂子,這種地方,全都讓官府封了才好呢……」
田杏兒不知道天香樓是個什麼地方,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卻沒注意到旁邊的月娥在聽見「天香樓」三個字時,猛地一怔。
她瞬間往外瞧去,神色間有了些驚慌,就見前面一隊隊的兵士經過,她猛然問街邊的一個女人道,「大姐,請問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天香樓被封了?」
那女人道,「那還有假,沒見我們都出來瞧熱鬧了麼……」
月娥就有些坐不住了,就像屁股上紮了釘子似的。
她突然捂住肚子,沖胡娘子道,「大娘子,我,我內急,想去方便一下!」
不等胡娘子說話,她就急匆匆跳下馬車。
田杏兒往外看了一眼,就見她順著街邊就鑽進了一道衚衕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過了一會,裴通就回來了,吩咐兩個車夫繞路走,解釋道,「前面出了點事故,說是官府在抓人,咱們繞路走吧。」
一聽不關小老百姓的事,胡娘子才放了心。
要待趕路,月娥還沒回來,裴通有些不悅,卻依舊等了一陣子。
好在沒過多久月娥就回來了,緊緊攏著袖口,神色間有了些不自然。
車馬再次行進起來。
因著這一耽擱,臨出城時,已經快近正午了。
齊家在臨近的通縣,路程要走上一整天。
出了清水鎮,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原野。
已近五月份,樹木鬱鬱蔥蔥,走在官道上,剛開始還能看見一些小攤小販,後面沿途就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裴嬌和裴燕看著外面風景,田杏兒腦袋一晃一晃的打瞌睡。
沒人注意到月娥時不時就瞄向裴通,捏捏袖口,眼底帶了一絲奇異的神色。
同樣的景色看久了,兩個姑娘也無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