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太險,陳一不得不控制著馬匹小心翼翼的走著,只怕一個不慎,連人帶車就得翻下去!
而且她們馬車上還燃著燈,在暗夜裡就像個指路的火把一樣,怎麼可能擺脫的掉追兵!
倪沐椀只猶豫了一下,就當即立斷道,「娘,我們下車,棄車向林裡逃!」
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如她們摸黑藏進密林中,還有一線生路。
王氏一聽不坐馬車了,當即一愣道,「這,這能行嗎?」
外頭那麼黑那麼冷,她們下去不是受罪?況且女兒這個樣子……
可不等她反對,倪沐椀就拿大氅裹住身子,讓裘嬤嬤扶自己下去。
外面天寒地凍,又是山間,一撩起車簾,一股寒風就撲面而來。
母女幾人凍的直打哆嗦,倪沐椀扶著裘嬤嬤的手,把兜帽戴上,全身裹的嚴嚴實實下了車。
王氏和倪明霞沒辦法,也只好相互攙扶著下來,她們逃跑時太匆忙,只拿了些金銀細軟,現在沒什麼厚衣裳,只凍的直抽氣。
夜間的山林,乾枯的枝條在風中搖擺,一邊是黑漆漆的懸崖,底下怒風哭號,一眼望過去,倪家幾個女人腿都軟了。
杏兒也被菊香拽了下來,下車時她腳被石頭絆了一下,忍不住悶哼一聲。
倪明霞回頭,眼底露出猙獰道,「姐,還帶著這個累贅做什麼?要不是因為她,我們哪用這樣子?不如我現在就把她推下去……」
她現在快恨死杏兒了,要不是因為她,她們也不至於被人這樣死咬著追蹤,如此狼狽的逃命。
當然更重要的是,軒轅景瑞竟然如此看重她,還派了影衛在身邊保護,只要一想起來,她心底的嫉妒就如毒蛇般啃噬,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把杏兒弄死!
倪沐椀卻及時厲聲阻止了她道,「住手!」
瞧身後暗衛緊追不捨的樣子,她比誰都清楚杏兒此時的價值,現在決不能讓她出事,關鍵時候說不定就能換回一條命!
但她肚子痛,又冷,顯然沒空跟這個蠢妹妹細說,直接吩咐陳一,「你帶著她!千萬別讓她有事!」
陳一應了一聲過來,一手拽住了杏兒的領子,就像拎小雞似的拽著她跟在倪沐椀身後。
裘嬤嬤扶著倪沐椀進了密林,王氏母女和菊香趕緊把車上的金銀都拿下來背上,這個時候,王氏也沒法養尊處優了,身上也背了一個包裹,跌跌撞撞跟在女兒後邊。
陳順等她們進了密林,抽出劍在馬臀上刺了一刀,馬匹吃痛,驚吼一聲疾馳,一腳踏空,山崖下接連傳來砰砰的碰撞聲,卻是連馬帶車都翻下了山崖。
陳順又回頭望了望山下,才迅速竄進密林。
一片黑暗中,裘嬤嬤扶著倪沐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身後是跌跌撞撞的王氏母女和菊香。
怕被追兵看到,她們連火把都不敢點,就這麼一路摸黑,往最偏僻的地方走。
前方道路越來越窄,很快就出現一條只容一人透過的峭壁,陳一回頭看看倪沐椀,詢問她的命令。
倪沐椀只猶豫了一瞬,就咬牙道,「過去!」
她們待在這片地方顯然不夠安全,只有穿過峭壁,想辦法下了崖,說不定才能擺脫追兵!
陳一二話不說,拽著杏兒就走了過去,一邊回手扶著倪沐椀。
倪沐椀的手腳直哆嗦,寒風從崖下吹來,她剛剛小產完,身上只披了件薄氅,只感覺這風像是直往骨頭縫裡鑽,凍的她臉都青了。
然而她咬著牙,死死抓著陳一的手,一步步過去。
然而跟在後面的王氏和倪明霞卻嚇壞了,那條小道只容一人透過,一扭頭,就是黑漆漆的懸崖,兩人還沒上來腿就軟了,別提往過走了。
倪明霞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