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散下,良久,這場疾風暴雨才風停雨歇。
杏兒整個人都被他攬在身上,她累的腰部酸困,直覺男人這幾日太不尋常,忍不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很嚴重嗎?」
軒轅景瑞一邊替她揉著腰,沉吟了半晌,輕聲道,「蓁蓁,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杏兒一驚,瞬時支起身子看著他道,「離開去哪裡?」
這裡是皇宮,他一個皇上,不在宮中,哪裡能隨便亂走?
大概是她的眼神洩露了驚慌,軒轅景瑞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輕聲道,「邊境出事了,北狄柔然進犯,陳兵百萬,我大胤目前兵力不足六十萬,這必然是一場硬仗!」
「所以呢?」杏兒陡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軒轅景瑞看了看她,眸底露出些許不捨,眼神卻無比堅毅,只說了一句話,「朕,要御駕親徵!」
「卡嚓」一聲,屋外一聲悶雷,大雨傾盆而下。
屋內紅燭搖曳,夫妻二人卻對視著,久久沒有出聲。
杏兒以為自己會反對,會哭鬧,會不捨,然而她喉嚨處就像堵了一個硬塊,只顫抖著嗓音問出了一句,「……什麼時候走?」
軒轅景瑞不敢看她的眼睛道,「三日後。」
杏兒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心口處像被挖了一個大洞,渾身顫抖。
看到她哭,軒轅景瑞立時慌了手腳,忙替她擦眼淚道,「杏兒你別哭,我跟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的回來……」
杏兒抹了把眼淚,從他身上撐起身道,「我去給你收拾東西……」
她還沒且爬起來,就被他一摟,再次跌回了他懷裡。
軒轅景瑞緊緊抱著她,頭埋進她髮絲裡,聲音悶悶道,「杏兒,我也捨不得你,可這次戰事非比尋常,雄鷹關是我大胤北疆門戶,一旦被破,聯軍會長驅直入!而且這次他們與柔然,西漠聯兵,兵力足有百萬,大胤能戰的將軍沒有幾個,只有我……」
他的嗓音帶著些艱澀。
然而他不說,杏兒也懂,他之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威德將軍,守衛邊疆那麼多年,一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出了黑甲軍。
他是大胤的皇帝,更是天下聞名的戰神。
這種時候,他不上,誰去?
杏兒心都要碎了,哽著聲音道,「我知道,你去吧,我在宮裡等著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早在他在奉天殿前握住她的手,天下臣民拜她為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不光是他,她亦要對這天下臣民負責。
所以這個時候,她無法阻,更不能阻!
興元初年十月,北狄柔然進犯,陳百萬兵於雄鷹關外,帝急調雍雞、龍崗二關緊急馳援。
與此同時,京中於各地緊急調軍四十萬,帝親領兵北上,御駕親徵!
之後三日,軒轅景瑞更是忙的不可開交,配合王丞相,從各地急調軍備糧草。
好在之前抄了一筆貪官府邸,國庫充盈,種種物資流水似從各地運入。
杏兒也沒閒著,領著後宮所有宮人,緊急趕出了一批棉衣棉服。
邊關苦寒,大軍開拔過去,正趕上十一月多了,天氣正冷的時候,她現在能備多少備多少,連陸太后都帶頭讓宮女們緊急做了批棉鞋。
杏兒自己則給軒轅景瑞準備東西,棉衣被褥,衣衫藥物吃食……只要她能想到的,全部事無巨細的替他準備好。
其實軒轅景瑞是皇帝,哪裡能缺的了東西,但看杏兒忙忙碌碌的替自己準備,他一顆心又暖又軟,直恨不得能把她變小,隨身帶著才好。
這兩日他白天忙碌,晚上卻一定會回到承坤宮,兩人整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