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村裡有些女人們酸的厲害,暗地裡都說胡娘子果然狐媚的厲害,把個秀才公迷暈了頭,女兒都能帶走。
而村裡的小孩子們最羨慕的就是田杏兒了,前些天還聽說她要被她奶賣了,這轉眼就要跟著她娘去享福了。
連小翠都跑了過來,問她是不是要去秀才家做小姐了。
田杏兒一抬頭,就看到大房的田螺兒也站在角落裡,一臉敵意的看著她。
田螺兒比她大兩歲,十二歲的小姑娘已經有了些娉婷之姿。
看她看過來,小姑娘一甩辮子,怒哼道,「田杏兒,你別得意!以後我肯定會比你過的好千倍萬倍!」
說完一跺腳跑了。
田杏兒一陣無語,這些人是不是都耳聾了。
沒聽王媒婆說,那裴秀才他老孃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媽這嫁過去,日子還不定咋樣呢!
況且她頂多算個拖油瓶,人家裴家有兒有女,做小姐享福也輪不到她呀。
但話是這麼說,田螺兒與她的仇似乎是單方面結下了,直到晚間也沒跟她再說一句話。
半夜,田杏兒一覺睡起來,看到外間燈還亮著。
她披衣服出來,就看到胡娘子還在燈下,熬夜給田虎子縫補衣裳。
這兩天晚上胡娘子都沒怎麼睡,把兒子的舊衣服都翻了出來。
沒錢做新的,就把這些舊衣都拆洗了,縫縫補補,小了的再拿自己的衣裳添上,改成大小合身,熨燙齊整。
田杏兒看到她垂著頭,仔仔細細的縫補著,有時候邊縫邊掉淚,心頭難受,過去挨著她坐了,悶悶道,「娘,早點休息吧。」
胡娘子看到她,嗔道,「夜裡這麼涼,你出來幹啥?」
她替她攏了攏衣襟,催促道,「快去睡吧,娘不困,做完這些就睡。」
田杏兒看到那些衣裳,針角無比細密綿實,像是每一針都傾注了母親全部的心血。
她嘆道,「要是虎子知道娘對他這麼好就好了……」
可惜那個小白眼狼只知道跟田老太一條心,連聲「娘」都不叫了。
胡娘子把針在黑鴉鴉的頭髮上抹了一下,笑笑道,「他還小呢……」
她是一點也不介意兒子這樣對自己,只想在走前,給兒子把衣服都做好。
田杏兒陪母親坐了一陣,看到旁邊還擺了兩塊精美的帕子,繡了一大半了。
一旁還有一雙雙喜納福的鞋墊,一個剛繡好的錢袋,好奇的道,「娘,這是啥?」
胡娘子嘆道,「裴家那邊,你應該還有兩個姐妹和一個哥哥,娘頭一次見他們,總得準備些東西……」
田杏兒瞅著那些料子有些眼熟,驀地驚叫道,「娘,這,這不是你那件流光裙的料子嗎?你把那件衣裳剪啦?那怎麼能行?不是說,那是您和外祖母失散時穿的衣裳麼?您將來還要憑那衣裳和外祖家相認呢……」
胡娘子臉色黯然道,「都這麼些年了,哪裡還找得到!況且除了那衣服,娘再沒有什麼可拿得出手了……」
田杏兒心頭有些揪疼。
胡娘子並不是這邊的人,而是十多年前,和家人來這邊避難的。
沒成想路上遇到了匪患,胡娘子和家人衝散了,被田老二救起,這才嫁到了田家。
她當年穿的衣裳是上好的錦緞流仙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胡娘子沒有打聽到家人一點訊息,她身上帶著的東西都被田老太發賣了。
只剩下了這一件裙子,她拼死護著,說是將來和母親相認的憑證。
可這回,她竟然把這裙子剪了,做了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田杏兒也知道這麼多年了,胡娘子想找到家人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