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兒點點頭。
之前,胡娘子總是期盼著田杏兒能和兩個姐姐和睦相處,如今想到她在院門口聽到的裴嬌的話,還有老太太的態度,心腸不免就冷了下來。
她給女兒整了整衣裙,母女倆又說了幾句話,才從屋子裡出來。
裴通還在外頭等著,看到妻子出來,雙眼紅紅的。
他心頭愧疚,上前握住胡娘子的手道,「杏兒沒事吧?」
胡娘子一言不發,從他手裡抽出手掌,抬腳就往前走去。
裴通急忙跟上,叫道,「惠娘!」
胡娘子不應,越走越快,裴通跟在她身後,有些焦急,伸手去拽她。
胡娘子回過頭,卻是滿臉的淚水,裴通心疼不已,把她攬入懷中。
胡娘子捶打著他哭道,「如果家裡容不下杏兒,我就把她送回田家,不過一個孩子,何必日日這樣針對她……」
裴通心疼愧疚到極點,極力抱住她道,「我也沒有想到娘會這樣,不過你放心,咱們成婚的頭一日我就說過,杏兒也是我的女兒,只要我在家一日,就沒人能趕走她……」
他拉起妻子的手賭咒發誓。
這一拉,卻覺得觸覺不對。
裴通低頭,就看到胡娘子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不少細密的傷口,微微發紅,就像是泡水久了,面板裂開了一樣。
他一驚,抓起她的手道,「你的手怎麼了?」
胡娘子垂淚不答,抽回了手掌。
裴通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把身後遠遠跟著的秀荷和喜鵲叫過來,喝道,「秀荷,夫人的手是怎麼回事?」
秀荷猶豫了一下,道,「老夫人送來了不少衣裳,都是冬天的大厚衣服,要用刷子使勁的洗,夫人泡了兩天冷水,就這樣泡壞了……」
裴通一愣,扭頭,果然遠遠看到廚房院牆外,掛了不少衣服。
有冬季厚重的棉衣褲,拆洗的被褥,毛皮大氅,還鋪著的氈子,甚至還有不少黑色粗布的男人衣裳,一看就不是家裡的。
他這兩日在書院早出晚歸,今早又去送了兒子,倒是不知道胡娘子一直在忙什麼。
見狀奇怪的道,「哪來的這麼多衣裳?那些是誰的?」
他指的是那些粗布衣服。
秀荷遲疑著沒說話,倒是喜鵲嘴快道,「那是外頭莊子上下人的衣裳。」
「什麼?」裴通以為自己幻聽了。
等反應過來,他一股血就衝上了腦門,幾乎不可置信,「你說什麼?這是外頭人的衣裳?」
喜鵲怯怯的點了點頭,小聲道,「賀,賀嫂子拿來的,說莊子上的人忙,咱們幫著洗洗衣裳也是應該的……」
「胡鬧!」
裴通瞬間滿臉鐵青。
他怒火中燒,踱了兩步,回身就往老太太院子裡走去。
「老爺!」
胡娘子急忙叫了一聲。
裴通腳步頓了頓,回頭叮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些衣服不要洗了。」
他臉色難看的厲害,說完不等胡娘子說話,就轉身大踏步往老太太院裡走去。
胡娘子攔不住他,臉上帶了些擔心,但裴家母子倆的事,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中午。
裴家後院似乎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聽說老太太把她手腕上那串佛珠都摔了!一直罵老爺『逆子』!」
廚房三人組正在吃飯。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擺了普通的兩盤炒素菜,一盤蒸麵饃。
喜鵲正拿著一個饅頭,一邊大口吃一邊繪聲繪色的向秀荷和田杏兒講述聽來的八卦。
「後來呢?」
田杏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