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合,還是稍稍剋制了下。
容修半眯了眼,跟以前在莊裡聽書時的樣子一樣慵懶。這段子比起人說書的自然少了幾分戲劇性地趣味,比之容潛給他編的段子也少了幾分暗湧浪潮。
故事很簡單,某地主拖欠勞動人民工錢,還將帶頭罷工的農民代表一頓海揍。那農民代表當夜回家沒捱過那晚上,死了。農民代表的兒子找地主理論,地主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殺人滅口順便帶屍投河。誰知小子運氣好沒死透,半路醒了過來。倒也是個機靈孩子,乾脆在裝死的時候偷偷鬆開了麻袋繩子,被丟進河裡後屏著氣等人走了才鑽出來撿回了一條命。走投無路的孩子只能來鎮裡找官老爺伸冤,為了不被地主發現所以打扮成了小乞丐。這才有了街頭乞丐蘭轎的那一出。
這官老爺也是個爽快人,雖然審案子前官樣做足了,但過程中沒再擺譜,一路審得順流。看樣子也是事先做了準備,人證物證樣樣俱全,什麼沾著血跡的打人棍子、被壓榨老苦力的農民百姓,一串一串跟上臺演出似的。
容修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後面卻覺得這份好玩裡摻了假,他認為這事兒不應該這麼順當。
這不,那邊審案到了高|潮收尾部分,脫了乞兒裝的小農民一把淚一把鼻涕地給座上老爺磕頭,說請青天大老爺治那些惡人的罪。官老爺一拍桌子,滿口答應,而後又是一陣惋惜說派人去找的時候那地主頭子已經帶著家眷跑了沒找著人。
磨磨唧唧了半天,敢情被告人壓根不在場!?
容修朝天翻了個白眼,徹底沒了耐心,拉了拉棲梧衣袖表示“我要走”的意願。
誰想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個人大喊:“大人!就是他!!”
容修黑犬黑犬回頭,滿臉茫然加上各種黑線:“啊?”
☆、第十三章
這件事來得莫名其妙,容修從圍觀群眾變成了被告方,從堂外進了內堂,一張小臉就囧得跟包子似的半天沒回過來。衝著那個惡狠狠看著自己的勞動代表子弟回了一個大大的茫然眼神,容修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大膽!”縣老爺拿著桌案上的一塊方木死命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容修不自覺地耳朵抖了抖。他聽力好,何況這麼近的距離,在他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發出這麼大的響聲,不嚇著才怪!
容修看著縣老爺手裡的那塊木頭,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那玩意兒叫做“驚堂木”,專門是用來嚇人的。他頓時沒了心理障礙,被專門嚇人的東西嚇到,怎麼也不能算丟人不是~?
“大膽刁民,見了本官為何不跪?”縣老爺很有氣勢地擺著官腔。
容修心裡腹誹,要是我現在膝蓋碰地,下一秒你的人頭也該碰地了。這位老大爺,不是我不想跪……好吧我確實不想跪,而你也沒本事真讓我跪下;所以我們兩個都先這樣湊合下吧。
他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靠在棲梧的身上。
棲梧自覺得介面:“這位大人,不知道我家少爺犯了什麼錯,被您請上這衙門。咱主僕還要趕路,若是真有事,還請大人快點審完,莫要耽擱了我家少爺的行程。”
棲梧這話說得很客氣,內容很無禮。容修偷偷幸災樂禍了一下,他敢肯定現在最不爽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官老爺。
“哼!”顯然容修的猜測是對的。這案子審得好好的,高高興興順順利利地快結束了能休息了突然冒出來兩個讓本來可以在眾人的膜拜下去後堂休息的他加班加點的人來,換成誰誰都不高興。
尤其是,看這兩個人身上衣物所戴配飾就知道此二人非富即貴,自己得罪不起。可若是當著這麼多圍觀百姓的面讓他們就這麼回去了,他這個官還要不要當了?說出去不管這兩人究竟有罪沒罪,他都是個拿耙子的豬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