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其麼名字?”
這個人說:“我姓焦,名字叫鉤鐮槍焦袞,你記住了:待會見閻王爺的時候,你好知道是誰把你送去的!”他的手中並非使槍,卻是一口厚背的撲刀,突的一掄,刀光映月,閃閃地發亮,直向韓鐵芳砍來。
韓鐵芳的寶劍反舞以迎,那焦袞一看劍勢來得太快,他趕緊向後抽刀,然而韓鐵芳卻乘勢又進了一步,以劍下撩,焦袞趕忙避開了,展刀再砍,韓鐵芳卻用劍“當”的一聲將刀磕開,身隨劍進,劍向焦袞的咽喉刺去。其勢極迅,如毒蛇進穴,綵線穿針,焦袞要躲閃已然不及,韓鐵芳的劍尖已然觸到他的喉間,然而又不願傷他的性命,急忙又收住。
焦袞嚇得趕緊退身,一張臉變得像月光那麼慘白,頭上一顆顆的汗珠子跟西瓜上沾的露水一般。
韓鐵芳的寶劍向前再挑,腳也隨之踢去,焦袞拿刀胡掄了一下,又被韓鐵旁的劍遮住,下面的腳早已踢中了他的小腹,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下。然而他仍不服氣,刀向上掄,身子隨之霍然立起。此時另有兩個,一個單刀,一舞雙鉤,又先後跳下馬來戰鬥。韓鐵芳迎上,五六回合,這兩個人也有些不敵,他們的同伴見勢不好,就都一齊下了馬助戰,因此韓鐵芳又是力敵六人,他真氣憤,也真覺得不耐煩,塵戰了數合之後,他才戳倒一個人,才少了一方面的侵迫,然而身後又有許多人追來,亂跑著而且亂嚷嚷著,都說:“焦八爺!你們都退後些!截住路,別叫他逃走就是啦!我們要放鏢啦!非得把這小子全身戳成馬蜂巢,才算給餘大爺報了仇。”這樣一喊,焦袞等人齊都“赤赤”的打著口號,一齊閃開了。
韓鐵芳不待那些人趕到,他就回身抓住了他的烏煙豹,順勢就騎上了,焦袞等賊人又要截他的馬,韓鐵芳急忙掄劍又砍倒了一個,催馬向北急奔,而後面的鏢跟箭嗖嗖地射來,他急忙伏在馬背上,用劍柄捶著馬腹,“得得得”蹄聲如連珠,踏著月色,順著柳絲拂拂的河岸一直奔去,而後邊的幾匹馬也追下來了,並聽“梆梆”的響,是鋼鏢擊在樹上之聲,幸而韓鐵芳連人帶馬都未受傷,向前再跑,忽然看見河水折向東去,他不便再往來時的道路去走,就挺起腰來,使勁捶著馬,喝聲:“過!過!”烏煙豹就四蹄踏進水裡,水聲嘩啦嘩啦地響,韓鐵芳的兩隻腳也都浸進在河中,他又不敢快走,因為水流得甚急,河底盡是石卵,馬行不穩,如此半天方才到了對面的岸上,可是那邊的眾賊也都追到了,隔著兩丈多寬的河身,直向這邊放箭,打鏢,扔石頭,並且叫罵著。
韓鐵芳真覺得怒氣難忍,故意將馬撥在一棵大樹之後,其實他並非為躲避,乃是為賺取對岸的鏢,對岸上的箭只飛來三五支,可見他們大概都放盡了,而鏢仍然是一支一支的打來,又可見他們的身上都帶著鏢,只是他們都打得不準,不是沒打過岸就落在河裡了,就是從馬旁三四尺之外飛了過去,只有兩支是準準確確地釘在大樹枝幹上,韓鐵芳都伸手拔了下來,看見那邊已有人騎著馬也蕩著河水要往這邊來,韓鐵芳又好氣又好笑,便將兩支鏢接連著打去,立時有一個人翻身墮馬落於河內,那邊的群賊漸漸有些氣萎了,鏢箭已不再見飛來,罵聲也不像剛才那麼大,但韓鐵芳實在不願同這些人惹氣,他就撥馬走開。
這河岸之西,天地愈曠,月光慘黯,四周如同瀰漫著大霧,風愈淒冷,他尋著了一道路徑,往西走去,越走越覺後面的喊聲微弱,慚漸聽不見了,可是他座下的烏煙豹卻又像出了毛病,也覺得驚異,就側身下來,藉著茫茫的月光,詳細地審察著馬的全身,卻由馬的後膀上拔出來一支弩箭,他十分氣忿,同時又有些灰心,暗想:這西路上的江湖人全都慣用暗器,這可怎麼叫我防禦呢?難道隨身永遠得帶著一面藤牌嗎?
他皺皺眉頭,壓住了胸中將要喚出的氣,上了馬又走,緩緩地搖著鞭,馬也遲遲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