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之中逐漸清晰,但是少年隨即卻愣了愣,他眨了眨眼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身邊那個黃銅的路牌,才最終確認自己沒有弄錯地方——只是印象中原本寂靜的西疆總督府前有些意想不到的……熱鬧。
寬敞的門前大街被三駕並沒有任何的家徽標誌的馬車擠得滿滿當當,從外裝上看那顯然是貴族的私人馬車——那種外面用棕色的油漆漆得光可鑑人的車廂要比驛站馬車高大得多,甚至足以讓人在車廂中站直身體。而馬車前端安著的兩盞馬燈後面,還安裝著半球形的銅鏡,他們能夠將油燈的亮光照射到前方很遠的地方。與只有一盞半明半亮燈籠的普通驛站馬車相比簡直先進了無數倍,更何況馬車兩邊的車窗上安著兩塊透明水晶,那可是稀罕東西,即能夠看到窗外的景色,也不會讓風颳進來。
但現在這些價值不菲的馬車的車頂上和後面的行李架上卻安放著各種各樣的行囊,承擔著貨運馬車的職責。有一些可以從外型上看出是家用的器具,但更多的是看不出形狀的大包小裹,這樣的行李竟然佔據了三輛馬車的大部分外部結構,而從那正在不斷的搬出來的包裹看,馬車之中的大部分空間,原本也裝滿了東西。
來來回回忙碌的僕人打扮的人至少有有三四十個,但妙的是少年發現自己竟然一個也不認識。
“搞什麼?”少年低聲自語,同時加快了一些腳步。就康斯坦丁這幾天來的觀察,他那位父親雖然貴為公爵,但是似乎在菲尼克斯王朝之中並沒有太廣闊的人脈,除了那位卡爾卡薩斯子爵之外,這些天甚至沒有任何一位上門拜訪的人物。更何況也不可能有來訪者會如此的大張旗鼓——貴族之間的交流或許會進行一些禮物上的饋贈,不過那隻限於一些小型的物件,比方說珠寶首飾或者刀劍武器,這種類似搬家一般的活動絕不會出現。
明目張膽藉著搬家公司名義進行盜竊的傢伙恐怕只有自己熟悉的位面才有,而且恐怕沒有什麼人膽子大倒敢來打康納裡維斯家族的主意,或者公爵府之中的各種傢俱設施雖然並非新置,但距離使用年限也還有好久。更沒有一次完全更換的必要。
“站住!”就在那大門已經近在咫尺時,一個沉悶的聲音驟然在身後處響起……讓少年雙肩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少年疑惑的轉過頭,有些懷疑是不是變天了——他周圍的光線驟然變得暗淡,籠罩在了一大片的黑影之中,而那聲音再一次響起,就像是打雷。幸好他很快分辨出那是有人在與他交談,只是聲音含混了些:“喂,小鬼!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隨便,往裡面闖?”
康斯坦丁慢慢回過頭,看著那發出雷聲的“雨雲”,後退了一步,再後退了一步——並不是因為恐懼的因素,只是因為出現在他身後的這傢伙身高几乎超過了七英尺,康斯坦丁可不想傻乎乎的高高仰頭。
扁平的面孔上的獅子鼻和幾乎有兩英寸厚的嘴唇,暗紅色的,亂糟糟的毛髮,以及差不多有少年三個那麼寬的肩距,讓康斯坦丁第一時間想起了西疆那些茹毛飲血的野蠻人,但是眼前這個大塊頭看起來卻並不那麼不開化——一條被撐的快要裂開的可憐亞麻布上衣包裹住了他大部分彷彿充塞著zha藥一般的肌肉,同樣質地的褲子帶著一種漿洗過度的慘白,可是外表上看起來比現在的康斯坦丁還要整潔一些。
他肩膀上此刻正扛著一大件被白布包裹好的東西,看樣子像是一個書櫃或者什麼的。只是那幾乎有小半個馬車大小的東西顯然絕對不輕,但他卻只是用一側的手和肩膀便輕鬆支撐住。似乎那只是一個小箱子。
“躲……遠點吧小鬼,這裡不是玩耍,地方!”大個子的面孔扭曲起來,這讓他的五官變得更加可怕,只是從那高高揚起的嘴角,康斯坦丁猜測他只是在笑:“如果、貴族老爺看見,他們會、鞭子抽你的屁股!沾了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