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實在凝固得可怕,穆晚晴打心眼裡畏懼他,也不想惹怒他,省得離婚官司更加艱難,於是在跟他短暫對視後,率先開口打招呼:“早,我好幾天沒見到孩子們了,他們還好嗎?”
離婚夫妻間唯一可聊的話題就是孩子了。
可文湛毫不留情地扯了下嘴角,冰冷的視線收回時,丟下一句:“想知道自己看去。”
話音未落,男人清俊淡冷的背影已朝著臺階走去。
“……”穆晚晴吃了一癟,臉色掛不住,面頰麻麻一片針刺感。
周亦儒站在她身邊,見狀心中憐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走吧,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他看的出來,穆晚晴見到文湛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有一種本能的畏懼牴觸。
真是無法想象,這樣的夫妻關係她還維持了兩年多,過得該有多艱難。
一個有能力有資本,又有善良憐憫之心的男人,遇到一個被壓迫處於弱勢中的漂亮女人,很容易激起他潛藏在骨子裡的英雄主義和救世主義。
周亦儒就是這樣。
他現在有一種豁出一切也要救佳人於水火的勇氣和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打敗文湛,還穆晚晴自由。
人生第一次進入法庭,是為了失敗的婚姻。
穆晚晴從看到法官的一刻,從坐下的一刻,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顫抖。
雙方律師陳詞時都說了什麼,她腦子有點發懵,並未完全聽進去。
直到文湛的代理律師播放了一段影片,孩子們的哭聲才把她從渾渾噩噩中喚醒,瞬間一顆心緊縮到極致。
“孩子還這麼小,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被母親拋棄。一個善良的,有責任心的,甚至稍稍有點人性的母親,都不應該狠心拋下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這段婚姻不應該結束,起碼要等孩子過了母乳期才能考慮離婚事宜。”
母乳期,也就是說從孩子出生到兩歲。
這個階段,如無特殊極端情況,法官確實不會判離婚。
穆晚晴緊緊盯著螢幕,眼眶紅紅,看到畫面中妹妹哭著嚷著朝人伸手要抱抱,她的心都碎了。
周亦儒坐在旁聽席,見穆晚晴這麼快就情緒崩潰,心裡暗道不妙。
好在,他聘請的律師也不是吃素的。
面對被告律師的親情糖衣炮彈,穆晚晴身邊的安律師也直接甩上反駁的證據。
文湛跟陸可珺的曖昧不清,傳緋聞,甚至都鬧出私生子的新聞,在網路上並不難收集。
除此外,還有不少影片錄影,其畫面都能顯示兩人過於親密的關係。
看到那些畫面,穆晚晴心裡再度冷了幾分。
文湛口口聲聲說跟陸可珺劃清界限了,不會再來往,原來不過是避開外界而已。
看著那些從監控中擷取的片段,文湛臉色陰沉。
他小瞧了周亦儒跟他聘請的律師。
居然能從那麼多場合的監控中擷取到這些所謂的“證據”。
比如他兩次送陸可珺去醫院,抱著她進急診的畫面。
比如陸可珺陪同他出席一些公眾場合的畫面。
甚至還有陸可珺出現在文遠總部的畫面。
“眾所周知,文先生與陸小姐是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關係親密。我的當事人做為被告人的妻子,要一直忍受丈夫的不忠行為,對身心造成巨大傷害。我本人還曾親自見過陸小姐對我當事人的騷擾與羞辱,這更說明——是文先生對婚姻的不忠才導致夫妻二人婚姻破裂。鑑於種種事實,我的當事人完全有理由提出申請,終止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安律師一番話有理有據,聽得穆晚晴潸然淚下。
原本心裡還有些搖擺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