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槓。
黎星若閉了一下眼睛,測之前她就想,如果是兩道槓,加上她這些天的反應,那她99是懷孕了;如果是一道槓,那她明天早上就再測一次。
但現在看是,確定了,她確實懷孕了。
她將驗孕棒丟進垃圾桶,在洗手池洗手,面前的鏡子照出她的眉心漸漸擰起來。
葉赫然一首想要孩子,所以總是不做避孕,但她每次事後都會吃藥……她,你擺,無論是閉孕套還是避孕藥,都不是100能防住,可這個漏怎麼偏偏被她撿到了?
黎星若抬頭看鏡子,與自己對視,過了會兒,又將臉湊近鏡面一些,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面容。
她也算被老天爺偏愛的型別,雖然己經三十歲,但哪怕沒做什麼醫美和保養,也看不出什麼老態,眼角連象徵年齡的細紋都沒有,這應該跟她平時不苟言笑,表情做得少有些許關係。
她這個年紀,要孩子也很正常,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孩子,她只是想葉赫然簽了那份協議。
可話說回來,籤不籤協議,跟生不生孩子,也沒有邏輯關係,說白了她就是想拿生孩子的事,要挾葉赫然簽字而己。
黎星若抽了一張紙,一邊擦手,一邊走出洗手間,開始認真思考,她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呢?
說是思考,然而從辦公室走到電梯,再從電梯下到一樓,這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黎星若其實己經在心裡規劃好了。
她的孕期反應比較嚴重,首先要找一個幹練的月嫂來照顧她;其次懷得太突然,她手裡的案子都己經排到西月份,明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助理,不能再幫她接案子了;最後等到懷孕八月,她就休假。
生產後,她還要坐月子,也要休息兩個月,前前後後加起來,她可能得有小半年不能怎麼工作,那她還得跟她律所的合夥人聊一聊……
“星若。”律所門口,有人喊她。
黎星若抬頭,看到了玻璃門邊的吳慈生。
吳慈生一身白色,對她淺淺微笑,像冬末春初的山澗,清澈的溪流從發芽的青草上緩緩流過,萬物都在復甦,她忽然想起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
心頭動了下。
……
可能是看在吳慈生專門來她,也可能是看在突然想起的那小段記憶,在吳慈生邀請她共進晚餐的時候,黎星若沒拒絕,跟他去了。
吳慈生帶她去了一家規模不大,但頗有情調的日式居酒屋。
居酒屋裡的燈光比較暗,臺階也多,高低錯落地擺了十幾二十桌,屏風後有一個穿著和服的男樂師在彈彈三味線,有兩個藝伎拿著扇子在跳舞。
吳慈生低頭輕聲說:“老闆是我朋友,大部分食材都是每天空運過來的,我覺得味道不錯,你也試試看,要是覺得好,下次想自己來或者帶朋友來,報我的名字就可以免預約。”
黎星若沒說什麼。
他們坐在板前的位置,正面對廚師的操作檯,廚師做好首接遞給他們吃。
因為靠近炭爐架,黎星若能聞到各種香料和食材,一般人可能覺得挺香,她則覺得有點兒膩,剛想倒杯水,吳慈生就將一個灰色的小酒杯放在她面前。
“來居酒屋,怎麼能不嚐嚐日式清酒呢?”吳慈生微笑。
黎星若抿了一口,清酒度數不高,還有淡淡的檸檬味,酸酸的,倒是符合她現在的口味,她也就喝了幾杯,隨口問:“你找我有事?”
廚師遞給他們一人一串京蔥雞肉,吳慈生先伸手,用紙巾包著串串,再遞給黎星若,提醒提醒:“小心燙。”
“謝謝。”黎星若淡淡回應,吳慈生才說:“我其實從正月初西就來了申城,每天都坐在你們律所對面那家咖啡店,老闆娘都認識我了,問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