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若一開始以為她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樓藏月還真帶她去跟聶連意吃飯。
她們先到,等了一小會兒,聶連意才帶著保鏢姍姍來遲。
她從門口一路走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樓藏月,樓藏月回視她,兩人的目光在對視間不斷拉近,樓藏月是有些意外的。
也就大半個月,聶連意竟然憔悴了那麼多。
她本身的長相遊戲異域感,眼窩深邃,是很吸睛的濃顏系,然而現在臉上瘦得沒幾兩肉,哪怕化著精緻的妝容,也難掩脫相了的事實。
才二十幾歲,就己經有些老態了。
相比之下,樓藏月在小西裝外加了一件薄荷綠色的外套,她面板白,這種顏色撐得起來,聶連意就像明珠旁邊的沙礫,毫無光澤可言。
聶連意最接受不了自己比不上樓藏月,眼神愈發冰冷,剛剛坐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譏誚:“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
樓藏月誠實地點頭:“被你算計過一次後,我確實不敢,所以我帶了律師,選的餐廳也是人多的,最重要的是,我們頭頂就是攝像頭,一舉一動都會被清清楚楚地拍下來,聶小姐應該沒辦法再用障眼法。”
聶連意看了一眼攝像頭,又看回樓藏月,眼神從冰冷漸漸變成平淡,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黎星若問:“可以點菜了嗎?”
樓藏月微笑:“我們剛才下班,還餓著肚子,聶小姐請客有預算嗎?沒有我們就隨便點了。”
聶連意沒有說話,樓藏月就當她沒預算,招來服務生,點了幾個菜,隨口問聶連意:“你有沒有什麼忌口?”
這麼問,一是她身為秘書,習慣了周全所有人;二是她既然收了錢答應和解,也答應跟她吃這頓飯,就沒必要弄得那麼劍拔弩張。
聶連意回答了,不過回的是:“火鍋,燒烤,串串。”
樓藏月好笑:“這是中餐廳,沒有這些東西,你早說想吃火鍋,我們就定家火鍋店了。”
聶連意答非所問,醉翁之意也不在酒:“他沒帶你去吃過火鍋燒烤串串嗎?看來你也沒有多特別,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帶我去過。”
這個“他”,黎星若不知道指的是誰?
樓藏月則一下就明白,她是在說聞延舟,在說他們高中交往過那段事。
樓藏月看她是不想加菜了,便向服務生表示這樣就可以,而後端起水杯喝水。
聶連意定定看著樓藏月,不錯過她表情的任何一絲變化:“我們吃完,還會手牽手在路邊散步,吹著晚風,聊著心事,說著情話——這些他跟你做過嗎?”
“路過電影院,我說想看,他就會帶我進去,兩個人,一桶爆米花,無論電影劇情多無聊,多浪費時間,他都會陪我看最後——他陪你做過類似的事嗎?”
“最後他會依依不捨地將送我到女生宿舍樓下,跟我說晚安,明天再見——他又有對你這麼溫情過嗎?”
沒有,沒有,沒有。
如果她要問她,樓藏月的答案就是沒有。
她爭執想象不出來,聞延舟做這些事情的樣子。
清冷矜貴的白衣學長,對誰都不屑一顧,唯獨對她一個人特別偏愛,年少時遇到這麼驚豔耀眼的人,難怪聶連意過了這麼多年,還這麼執念。
聶連意臉上也浮現出眷戀著過去的神情:“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否則怎麼能得到他?成為他正式的女朋友呢?”
樓藏月放下杯子,繼續傾聽:“還有嗎?”
聶連意本來以為樓藏月會嫉妒會怨恨會聽不下去吼她閉嘴!
沒想到她自始至終都像是像聽陌生人的故事,毫無波瀾,聶連意反而抓緊了桌沿:“你就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