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申城第一豪門,聞家獨生子的這場婚禮,會以這種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
聞延舟轉身離開,先跟岫鈺擦身而過,岫鈺別開頭,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又從柳厭面前經過,柳厭冷笑道:“聞總夠狠。”
他上了車,車子開走,聞夫人的車很快跟了上來,兩車並排的時候,她落下車窗,溫柔道:“延舟,節哀。”
聞延舟的側臉沒有情緒,車子也首接開走。
聞夫人則在半路停下來,等吳慈生的車跟上來,兩人才一起離開,顯然是要找個地方聊聊這件事。
他們也沒想到,聞延舟會殺樓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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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開了一段路,終於還是不得不問:“……聞總,回東海岸嗎?”
“去婚禮現場。”
聞延舟去追婚車,把現場交給何清和趙鈿,她們己經將受傷的賓客送往私人醫院治療,都是輕傷,包紮好傷口就能出院了。
只是這些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在聞家的婚宴上遭此不測,聞家必然是得好好善後。
現場還沒來得及收拾,桌椅倒翻,食物落地,尤其那些花瓶,都碎了,繡球花也都被踩爛了。
聞延舟緩緩彎下腰,想要撿起一朵,但剛拿起來,花就碎成一地,猶如滿天星。
繡球花是圓滿、美好的意思,樓藏月親自挑的。
“婚禮現場用的花是玫瑰?”
“嗯,不喜歡嗎?”
“有點大眾。”
“你想要什麼花?”
“我們刪了拋手捧花的環節,不如把花改成繡球花吧,婚禮結束後,把花送給每一位來參加婚禮的女士,畢竟繡球花是美好圓滿的意思,每位女士應該都很願意得到這份祝福。”
“聽你的。”
這是他們當時商量花朵的細節,她考慮得那麼仔細,好似是真心實意要跟他結這個婚。
聞延舟的神色說不上是漠然還是木然,注視著眼前的狼藉,許久都一動不動。
何清看到他被手上的手帕,都被血染紅了,上前說:“聞總,您手上的傷也很嚴重,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聞延舟神色不動,就是聲音聽起來很沙啞:“現場處理乾淨了嗎?”
“……己、己經處理乾淨了,也打過招呼了,應該不會有人在追查下去,畢竟,”何清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樓秘書家裡也什麼沒人了。”
不會有人來為她的死討公道。
聞延舟側臉蒼白,白得有些不真實:“她那兩個朋友。”
“我就對她們說,樓秘書己經離開申城,去了外地,喬小姐在老家有父母,我們也會‘安排’好,相信她就算有懷疑也不敢怎麼樣,只是黎律師那邊可能……”
“黎星若交給赫然。”聞延舟淡淡的。
何清低頭:“好的,只要把她們安撫住了,應該是不會有人知道。”
聞延舟最後看一眼這個婚禮現場:“把這裡也打掃乾淨,賓客那邊,交給公關部。”
“是。”
聞延舟垂下眼皮,轉身一步步走出婚禮現場,雖然是迎著光,可他的身影卻很模糊不清。
何清心有慼慼然,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樓藏月竟然會這樣死了……早上分開時,她還誇她漂亮,祝她新婚快樂,她還衝她微笑。
結果幾個小時後,她就變得屍骨無存。
都說世事無常,可這也太天翻地覆了。
門外突然傳來強烈的咳嗽聲,何清連忙跑出去。
就看到聞延舟不知怎的,又咳了起來,一手按著自己的肺部,似乎是疼,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卻越咳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