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影搖曳,夜蟲唧唧。
夜深了,兩人還在床帳內喁喁私語。
“新買的鸚鵡會說話了麼?”
“還沒有。”
“你有認真教嗎?”
“當然了!”
“那就是智力問題了,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鸚鵡。”
“你這嘴要是真的不會用,改天我可以幫你縫起來。”
“縫是不可能給你縫的,你要說封住還有可能。會封嗎?要不要我教你?”
“不要,哈哈哈,討厭,你走開。”
賀礪擁著懷裡香香軟軟的小娘子,感覺自己簡直是自尋煩惱。
這心猿意馬的,根本睡不著。想找點甜頭,卻又明白甜頭過後是更折磨人的煎熬,就這麼睜著眼一直熬到晨光熹微。
懷裡的人兒早不知在何時就睡了過去,此刻長長的睫毛安然地闔著,雙頰白裡透粉,紅潤的雙唇像某種熟透的甜蜜的果實。
他俯下臉去,親了親那紅嫩的雙唇。
她輕哼了一聲,睫毛微顫,但可能還是太困了,並未醒來。
賀礪一手墊著她的腦袋,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把枕頭拉到她腦袋下面,放她枕在枕上。
他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察覺再不走,可能就要將她擄走時,才強迫自己扭頭離開。
明日啟程,今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
賀礪回到衛國公府沒多久,內侍魚有淼踏著朝聞鼓來了,說太后有請。
賀礪目光沉了沉,掩住眼底那點不耐煩的神色,跟著魚有淼去了大明宮。
“你昨晚去哪兒了?”太后面色緊繃,手指不知怎麼受了傷,宮女跪在一旁屏氣凝聲地給她上藥包紮。
賀礪也不隱瞞,直言道:“孟家。”
太后揮退侍女,氣急聲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花前月下!”
賀礪悠然道:“有心情花前月下,自然說明現在也不過尋常時候。”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不知道幽州大都督凌金斗與秦衍是什麼關係?你是怎麼想的?這會兒去幽州向北平郡王請罪,那幽州於你而言,與龍潭虎穴何異?你為何就不能……穩當些?”太
後頗有些頭痛道。
賀礪緩緩抬眸,目光堅凝宛如實質,看著太后道:“若我只求穩當,姑母早就見不著侄兒了。”
太后隱隱蹙眉,不語。
“我知道這是秦衍老賊特地為我做的一個局,姑母請勿擔心,靜候侄兒破局的手段便是。”賀礪道。
從大明宮出來,賀礪回到衛國公府,去書房修書一封,喚鹿聞笙進來,道:“這次幽州之行,你不用去。”
鹿聞笙急道:“阿郎,你此行兇險,某想隨行。”
“無妨,死不了。你留在長安,有更重要的任務。”賀礪將手中寫好的信遞給他,叮囑道:“保護好孟小娘子,若孟家那邊有什麼十萬火急解決不了的事情,你拿著這封信到輔興坊東南角找魚宅,將這封信遞進去,那是魚俊義的私宅。”
鹿聞笙接了信,表情糾結,沉默不語,顯然對於自己此番不能隨行一事不能釋懷。
賀礪看著他道:“你一再撮合我與孟小娘子,想必心裡明白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從幽州回來我就會娶她。此番託付給你的,是我唯一成家的機會與餘生的幸福。”
鹿聞笙站直身子,單膝下跪,叉手鏗然道:“定不負阿郎所託!”
賀礪頷首,又道:“至於林小娘子與林小郎君,以及他們的丫鬟,如要出門,不必攔著,暗中跟隨便是。不要讓她們去打擾孟小娘子。”
“是。”
“派人去叫張伯興來見我。”
張伯興隨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