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
那人苦笑了一下,道:“你當然不欠我什麼,只是我欠你的卻太多了!”
說到這裡抬起的一隻手,緩緩地摘下了頭上帽子,一叢長髮,雨也似地披散了下來。
江芷陡地大吃一驚,道:“啊!你是齊……”
“不錯,齊天恨。”來人深深一揖,道:“在樊城由於認人不真,錯把姑娘當成了梁金花。”
又道:“真正是罪不可恕,姑娘請海涵才好!”
江芷陡地蛾眉一挑,可是面對著這位自己孩提時就曾慕名的一代奇俠。武林前輩,她又能說些什麼?
一急一氣,她偏過身子來,賭氣不得看他,女孩子受不得什麼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睛裡打著轉兒。
“千里追風俠”齊天恨長嘆一聲,道:“老夫數十年行走江湖,不曾做過一件愧心之事,有之,則只此一樁,江姑娘如執意不饒,我也只有一死贖罪了。”
江芷只覺得臉上的淚一個勁兒地淌個不休,數月來的委屈,一股腦地發洩出來,禁不住唏噓出聲,痛泣起來。
“千里追風俠”齊天恨長嘆一聲,道,“罷!齊某既不蒙姑娘見諒,也就一死謝罪的好。”
說到這裡,陡地翻掌,朝著自己頂門上一掌打去。
江芷本當他不過是一句空話,卻未曾料到竟然當起真來,一時情急,陡地回身,橫臂一架,正好架住了齊天恨的一隻胳膊。
她悲聲道:“你老人家這是幹什麼……我可擔當不起這個罪名!”
追風俠怔了一下,喟然道:“這麼說你是饒恕我了?”
江芷用手背在臉上揉了一下,淚眼迷離地道:“前輩義薄雲天,萬民共仰,又有什麼好怪罪的,我只是感傷我自己的命苦罷了。”
追風俠黯然點頭道:“既蒙見諒,姑娘請坐下,我有話說。”
言罷身子縱向船尾,轉了一下舵,船頭拐向江心,順江而下,定好了舵,他才走過來,指了一下船板,說道:“姑娘坐下說話!”
江芷在一張木凳上坐下來,齊天恨在她對面坐好。
“如不蒙姑娘見諒,齊某必將遺恨終生!”追風俠訥訥道:“這件事害了你也幾乎害了我。”
江芷直直地看著他,不明白其言中之意。
追風俠道:“齊某誤認姑娘是梁金花,不意卻險些喪生在真的梁金花劍下……也幸虧她這一劍,否則我勢必還矇在鼓裡。姑娘你也許還不知道,我與梁金花之師鶴道人,誼屬知交,愛之深,責之切,自不能坐視敵人門下,如此胡作非為!”頓了一下,他憤憤地道:“所以……我雖犯了一次大錯,誤會捉了你,可是我絕不容許那個丫頭,逍遙法外,如此胡作非為!”說到這裡,情不自禁地又嘆息了一聲,道:“只是此女過於狡猾,水性又好,適才不慎,竟然又被她脫逃了!”
江芷一怔道:“前輩見到了她?”
追風俠點點頭,道:“姑娘起解之時,我曾暗中遠隨,後因發現梁金花與我那師侄任劍青先後現身,是以未曾出面,我本可在梁金花剛一現身的當兒,擒她到手,只怕又誤了姑娘的事……後來,姑娘為任賢侄出面救走,我才算鬆下一口氣,我因事先發現到梁金花匿在葦草間的一條船上,於是就藏身船上。
他用手在船板上拍了一下,道:“就是這條船……誰知那丫頭一登上船,即為她看出了破綻,不等我現身而出,遂又投身入水,被她從容逃脫,我在江面上左右尋找,沒有找到她,倒是遇見了你,也算不虛此行!”頓了一下,他目視向江芷道:“姑娘此行有什麼打算?預備上哪裡去?”
江芷苦笑著搖搖頭,道:“我如今是心灰意冷,萬念俱灰……我實在也不知道上哪裡去……天下這麼大,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