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人,趁著叫人的空檔,周寶璐問顧姨娘:“你是怎麼個想法?”
顧姨娘顯然是想過很多遍的,只是不妨周寶璐會問她,訝異的結結巴巴了一下,才說清楚:“夫人要給世子爺抬姨娘,自然沒有婢妾置喙的餘地,只是大少奶奶這話,婢妾覺得有點兒不大妥當,又惹得夫人這樣,若是見不到娘娘也罷了,這會子既然有這福氣來給娘娘請安,不回娘娘一聲兒,就是婢妾大意了。”
大意這個詞用的好,周寶璐就是愛跟這樣的明白人說話,便道:“這會子沒外人,你只管說,當年我出門兒,就跟你說的清楚了,我把母親託付給你,是看你懂事明白,知道怎麼伺候,這會子你總得叫我放心不是?”
顧姨娘越發訝異了,大小姐進宮幾年,竟然隱隱然這樣有威嚴了,簡直叫她口中發乾,直比面對靜和大長公主的時候還緊張。
她不敢怠慢,便道:“婢妾也是琢磨了一回,大約大少奶奶是覺得婢妾不懂事,不會奉承,是以,想要抬個懂事會奉承的來,放在咱們院子裡,才方便。”
想來是有那個意思,周寶璐輕輕點點頭,大嫂子大概是知道了顧姨娘的來歷,便不滿起來,顧姨娘是周安明一手安排進府的,卻真正與二房擰成一股繩,並不奉承大房,不聽她的指派,倒管著二房的事,是以,她想要換上自己的人去管事。
看來,沒有得力的主母,這甘蘭院就是一塊肥肉了。
這位大嫂子,倒是志存高遠,要把鎮國公府都收在自己的袖子裡呢。
正說著,陳順喜家的來了,幾年不見,她越發成熟俏麗的,進門兒就給周寶璐磕頭:“奴婢這些年沒見娘娘了,沒承想娘娘還記得奴婢。”
周寶璐忙叫她起來,笑道:“芒語姐姐在母親跟前伺候,我自然是記得的。”她依然叫她做丫鬟時候的名字,十分親近。
顧姨娘親自去扶了芒語起來,周寶璐笑道:“先前我問了些家裡的瑣事,有個事兒聽說你知道,特地叫你來問問,另外也是預備了東西給你,長久不見,想著親自給你才好。”
朱棠便捧了兩匹新出的杭州雪紗羅,一對赤金鐲子,一盒人參賞芒語,芒語受寵若驚,又跪下謝賞。
周寶璐便問了那件事,她只是問芒語:“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提到陳氏的意思,芒語倒是比顧姨娘清楚些:“娘娘恕奴婢言語裡頭的不恭敬,要說大少奶奶提到姨娘的意思,夫人大概沒弄明白,當年姨娘進府,是舅老爺和舅太太做了安排的,這一點夫人知道,所以夫人以為大少奶奶是這個意思,也就沒有多問,不過大少奶奶要送人到咱們院子來做姨娘,是個什麼意思,夫人倒是聽懂了,奴婢瞧著,夫人喜歡咱們院子裡現在的樣子,不大情願進來個這樣的姨娘,可又不敢違拗大少奶奶的意思,想了一日,還是應了。”
什麼?周寶璐糊塗了,她娘‘不敢’違拗大嫂子的意思?這是什麼話。
什麼叫不敢?
芒語敢說這樣的話,當然有解釋:“娘娘知道,不是奴婢託大,這些年來,夫人對奴婢向來是信任有加的,那一日聽了大少奶奶的話,也與奴婢商議,奴婢才知道了夫人的意思。依奴婢說,夫人既然不情願,不應也就罷了,再絕色的女孩子,若是世子爺要,咱們只管到處買去,自然是買得到的,大少奶奶到底是侄兒媳婦,哪有硬往咱們院子裡送的事?可夫人哭了一場,說她知道今後大少爺是要做世子的,今後鎮國公府怎麼也要交到大少爺手裡,自然也就是大少奶奶管事了,咱們院子終有一日要在大少奶奶手裡討生活,何必得罪她?”
芒語瞧瞧周寶璐的臉色,接著說:“奴婢不服氣,大逆不道的反駁了一句,咱們家大姑奶奶是太子妃,就是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