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道:“師父在外,徒兒很是掛念,師父呢?”
尤溫眼睛一垂就看見尤安白皙的下巴,鼻尖也都是清冷的味道,趕緊迫使眼睛平視前方,竭盡抑制住回抱尤安的衝動。
可是,他究竟在壓抑什麼?尤溫腦中一片漿糊,又看向尤安。
尤安聽不到回答,心裡鬱悶,他以前婉轉,師父是婉轉不出來什麼東西,他現在直白,師父還直白不出一句話?
室內沉默,尤安先是生悶氣,氣了小會又覺得疲倦,他有師父在身邊,自然全身心放鬆,又蹭了蹭師父,迷迷糊糊道:“師父,我想去繼續睡會。”
尤溫氣血還在沸騰,若有所失的看著尤安瞌睡著起身,不想他卻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
尤安小心翼翼的道:“師父與我一起,好不好?”
尤溫眨眼,只覺得心臟如同被針扎一下,隨即又鼓動不已,只想大叫出聲。
兩人回了床上,尤安自覺地把頭埋進尤溫肩頭,又問道:“師父還未回答徒兒,可有想我麼?”
尤溫呼吸艱難,聲音沙啞的嗯了一聲。
尤安翹唇,又抬頭起來看著尤溫:“師父,上次你給我那封信,可嚇死我了。”
尤溫半晌才道:“是我魯莽了。”
尤安搖頭,又道:“我想要師父答應我一事。”
“嗯?”
“師父既然跟了上來,徒兒……只希望,”尤安目光似水,“希望師父這次不要再因為任何事情丟下我了。”
尤溫心跳再次猛烈,腦中一片啊啊啊,那種恨不得把徒兒捏進自己骨血的情緒又爬了上來,可他實在怕嚇到人,不敢太過表現,身體卻難以自制的把尤安摟在自己懷裡,順勢開始運功。
尤安竊笑:“師父真好。”
尤溫尷尬不已,腦中已經混沌一片,再也不敢看懷中人。
半晌,他感覺尤安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怎麼辦?他以前是看見徒兒就好,後來變成只要想到徒兒就好了,現在隨著尤安長大,他卻是想到徒兒心中甜蜜,看見徒兒就大大的不好了,要是徒兒再對他好點,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這樣下去,他會二十歲的人,八十歲的心臟。
但是,只要尤安在他身邊,他又甘之如飴。
尤溫又憋了會,雙目終究還是一瞬不瞬看著尤安,眼神越來越溫柔,卻也越來越狂熱。
他身負仇恨,現在手中還有了人命,不再是當初的尤溫。
有時,他開始分不清到底是冷漠狂傲的孟竹是自己,還是木訥的尤溫是自己,用他熟悉的詞彙來說,他這是精分掉了。
尤溫自嘲一笑。
可是無論是哪個自己,對尤安都感受都是一致的。
這是他活下來的唯一期盼。
這期盼卻突然有了他人覬覦。
想到周笑笑,尤溫眼神越來越壓抑,神色卻是越來越扭曲,無論他是誰,他是尤安的什麼人,現在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尤溫心底呢喃無數遍的名字漸漸顯露,他微微低下頭,灼熱的唇烙在了尤安眼瞼上,然後小心翼翼的移到嘴角邊,
“尤安……尤安……”
他喟然長嘆,神色更加迷亂。
無論如何,尤安都是他的!
下午,尤安終於醒了,卻見他師父沒睡。
不僅沒睡,還笑著看自己。
難道流口水了……尤安尷尬一頓,爬起身來,隨手拿起丟在一邊的外衣開始繫帶子,還在想自己有啥睡覺不老實的毛病,踹人算麼?
尤溫也起床了,招手讓尤安過去。
尤安眨了眨眼:“師父晚上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