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週嫂子紅著眼眶出來。吃早飯的時候,夢圓偷偷給艾芬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到底是父女,沒有做一輩子仇人的道理。
那周老伯也甚是認女心切,昨日臨走之前說會再來看周嫂子。今天早飯過後就又來了。家丁們得了主人家的話,將他攔下,急急來後院報與主人聽。
問清楚只得周老伯一個人前來。周嫂子想了想,道:“讓他進來吧。”
那家人正要下去。陽凱青叫住他道:“且慢。”眾人都不解地看著他,他對周嫂子道:“媽媽別嫌我多事。這親自然是要認的,可是咱們也要想個法子試他一試才好。”
周嫂子點頭笑道:“自然是要試一試。好則罷,不好這麼多年我也就這樣過來了,早就習慣了。”
眾人聽了也都點頭。艾芬道:“媽媽,你還有我們呢。”
要是周老伯只是本著認女兒而來,那自然是闔家團圓。萬一周老伯要是為著在女兒這裡打秋風過來的,那就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艾芬似笑非笑地看著相公,道:“有什麼主意你就說,別賣關子了。”
陽凱青站起來對周嫂子作了一個揖,道:“素來清酒紅人臉,財帛動人心。一會兒少不得委屈媽媽一下了。”多少人為著這紅白二物夫妻斷情、手足斷義、父母反目呢,所以這財帛也是試金石。
“不用,一會兒我自由計較。你們且看著吧。”周嫂子拉著女兒下去,找家人借了兩身本色粗布衣裳,又將身上的釵環卸了。
兩個人一個扮作婆子,一個扮作媳婦子出來。眾人看了都搖頭,這平常不是婆子的人裝起婆子來怎麼也不像。周嫂子又好氣又好笑,道:“人快來了。你們快躲起來吧。”
新家有一個供家人們親戚來往的小花廳。艾芬她們且笑且鬧的躲在小花廳隔壁準備偷聽。
家人將周老伯帶到書房,他看見女兒已經是立在裡頭,旁邊還站了大肚子的媳婦子,和女兒有六、七分相像。他忙快走兩步,道:“惠兒,這就是我那外孫女?”
周嫂子臉上露出譏諷的神情,道:“打聽的還挺清楚。說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周老伯漲紅了臉,道:“惠兒,爹是真知道錯了。當年你走了之後爹就後悔,本想去找你,只是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你繼母剛生了你小弟,我實在是走不開……”
周嫂子搶白道:“整整二十多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就沒有一刻走開的時候?”
周老伯無語,只反覆說他知道錯了,早就後悔了之類的話。
周嫂子不甚耐煩地揮手,道:“別扯這些沒用的,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你就直接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吧?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不奉陪了。還一堆活兒等著做呢。”
周老伯吃了一驚,道:“我怎麼在艾家打聽到三姑奶奶對你極好,吃穿用度都和主人家一樣。不僅如此,還說因你是三姑奶奶的奶孃,能做三姑奶奶一半兒的主……”
周嫂子冷哼了一聲,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吃穿用度和主人一樣了?我一個寡婦人家,又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誰家肯用我做奶孃?要不是老爺、夫人心善,賞我們母女倆一口飯吃,你今天想要認女兒,就去城外亂墳崗認吧。”
這話是實情。周嫂子眼眶紅了起來,難道他當初就沒有想過,將她趕出門外,是會讓她和女兒活活餓死嗎?
周老伯語塞,小心地道:“惠兒,爹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你吃不了苦會回頭。到時候就好讓你改嫁……誰知道害你和外孫女吃這麼多的苦頭……”說罷,後悔得老淚縱橫。
半響,周老伯道:“不如和爹家去吧。爹以後好好補償你,一定不會再讓你吃苦受委屈。”
周嫂子反問他道:“家去?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