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自己。她也曾這樣小心翼翼地活著,入無色庵最初兩年的刁難,到後來漸漸被無色庵的尼姑、師太們接受。
那如夢的七年,痛苦的七年。就算到了今日,偶爾在夢裡。也會重複那裡的故事。
素妍伸手握住了杜廚娘:“杜大嫂太客氣了。喏,你烙的餅子很好吃。”她取了一個,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後揮著手,“好燙!你的心意我領了,十三大哥還傷著,正需要加強營養,你把其他的留給他吃。”
“這……這怎麼好呢?我另給他烙了兩個……這幾個餅子,我是給你的。”
“我當然知道啦!可是,我今晚已經吃得很飽了。杜大嫂,你給十三大哥留著吧。給了我,涼了就不好吃,也就浪費了。”
杜廚娘看著小帳裡還有別的姑娘,見素妍並沒有嫌棄自己,心裡踏實了許多,道:“要不留給那幾個姑娘。”
“杜大嫂,再拿一個,讓她們嚐嚐你的手藝。天色不早了,這些日子一直麻煩你幫忙炒藥。”
“縣主大人說的哪裡話,何況將軍有吩咐,讓我幫你炒藥的。再說上回,你還給了我一些銀子,要不然十三也不會好得這麼快……我們人窮,又沒什麼可以回報縣主大人……”
“杜大嫂快別說這樣的話,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人窮不是你的錯,窮只是暫時的,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你有一雙巧手,十三大哥也是一個能吃苦的人,等這場仗結束,十三大哥便可役滿還家,到時候朝廷會給你們幾畝良田,一家人的吃飯是不愁了。會好的……”
素妍又拿了一隻菜餅,與杜廚娘說了幾句話,打發她回去了。
心裡似壓上了一座大山,前世在庵堂的自己,曾被人小看、羞辱,亦最害怕被人瞧不起,卑微如杜廚娘,與人說話總是賠著小心。
“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她呢喃低語,忽見小帳晃過一個熟悉的影子,定睛細瞧,卻是宇文琰靜靜地站在月光下。“這麼晚了,琰世子還沒歇下?”
“我……我……”莫不是他也染上了結巴病,宇文琰想自己一定是著了魔,總想看到她,“我父王在給皇上寫奏摺,總是寫得不滿意,你在大營與士兵呆得多,也許你會有主意。”隨便編個理由吧,不然他夜裡不睡覺悟,在她帳外徘徊做甚。
素妍低應一聲,“這可是朝廷大事,我一個女子知曉這些,妥當麼?”
前世的她,總是不分輕重,才做錯了太多的事。
今生,她安分守己,求的是家人平安,歲月靜好。
能與她說話,他覺得踏實。“好,你等著,我去拿來給你,你幫我父王再看看,你幫忙完善。”
宇文琰似得了糖果賞賜一般,轉身離去,那是難以掩飾的歡喜。
素妍進入小帳,將杜廚娘送來的菜餅分給大家品嚐,之前大大地咬了一口,淡淡的野菜香味,還有麥面燒焦的清香,很是誘人。
笑笑道:“之前我和小姐去伙房,她就要給我們,可不敢替縣主做主,就拒了。”
素妍將菜餅分成大小較為勻稱的幾塊,每人分放一塊。
白芷去伙房提了大半桶熱水。小姐們一隻銅盆,丫頭們用一隻,各自洗臉沐足。白芷出去倒水的時候,正遇到宇文琰送了奏疏過來。
左肩王還在修改,硬是被宇文琰搶走就跑:“父王,你早些睡吧,我找人幫你看。”左肩王來不及阻止,宇文琰風一樣的飛去。
過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宇文琰又回來了。
左肩王雙手負後:“把那奏摺給誰了?”
“父王,我看你折騰了一晚上也沒寫好。找人幫你寫。”
他這個兒子是什麼樣的,知子莫若父,左肩王令近身服侍的太監取了熱水。“是不是給姓江的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