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瞪大眼睛,沒想素妍會猖狂如此,“你……你……”
“老王妃不還東西也可以,我不介意把剛才說得小聲的話說與旁人聽。我想,這偌大的左肩王府,總有那麼三兩個人會傳出訊息去。要是有人知道葉家與判……”
可不能說出去!
說出去,整個葉家就完了。
到底還是江素妍棋高一籌。
老王妃大喝一聲,打斷素妍的話:“來人!把王妃的東西還給她!”她狠狠地咬著下唇。“狐媚子。你聽著。你最好祈禱琰兒一輩子都寵你、信你。”
素妍回頭看著宇文琰,他一臉錯愕的表情,他在想,素妍到底與老王妃說了什麼。之前吵著、鬧著不肯還的,突然就說要還了。“有朝一日,他不再喜歡我,我正好脫了狐媚子的名聲。無論怎樣,我都是那個贏了的。”
從來沒見過這等說話的。
她得寵,她甘願承下狐媚子的名聲。
她失寵,素妍就不用擔狐媚子的罵名。
一個得實,一個得名,貌似她怎麼也不輸。
老嬤嬤遣了下人抬出字畫。老王妃不甘心地瘋狂轉身,奔到箱子前,抓住字畫就是一陣亂扯,偏是裱過的,又卷裹在畫軸上。想要撕碎卻也不易,她抓起一幅,“吱啦”一聲,將字畫撕成了兩截。
素妍一陣心痛。
耳畔,聽見宇文琰和青霞郡主驚呼的“母妃”聲。
老王妃見她痛楚,臉上得意了幾分,“我既得不到,也不能讓你得到!”
宇文琰一個箭步,拖住老王妃,已有兩幅被撕裂,素妍拿起一幅,正是附庸山人送給她的新婚賀禮,“你……”她抱住頭痛苦地大吼了一聲,“這是附庸前輩送我和宇文琰的成親禮物,你……你……世外仙人之作,毀了會遭天譴的。”
老王妃看素妍如此痛苦、惋惜地表情,越發歡喜,只要素妍越痛她就越開心。“我詛咒你,得不到琰兒的真心,無法和她過一輩子,我……”
老王妃正罵著,一個嚴厲地聲音飄來,“住嘴!”卻是老王爺與沈氏、何氏等人站在上房花廳門口。
何氏一臉驚詫,帶著譏諷地道:“小廝回來報信,說我家郡主被老王妃欺負得痛哭,我還不信,還真是讓人長見識了,哪有婆母詛咒自家兒子、兒媳,就是繼母后娘也沒這麼幹的。”
沈氏一臉寒霜,目光鎖定在素妍印著五指的臉上,“你的臉……”
白芷正要開口,卻見素妍緩緩搖頭。
何氏道:“世人都說左肩王府的老王妃是個賢惠的,對兒媳婦又打又罵,連兒媳的嫁妝字畫都要撕,可見人言最不可靠!原是個惡毒的,連親兒子都要咒,我們江家還真是領教了。”
何氏就喜歡湊熱鬧,沈氏不想領她來,她死活也要跟著,直說自己也是安西郡主的孃家嫂子,小姑子被婆家欺負,哪有孃家不撐腰硬是跟來了。
她這幾句話,讓老王爺和宇文琰都無地自容。
老王爺再看老王妃,哪還有平日的溫婉得體,厲喝一聲:“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回房去!”
老王妃愣了一下,夫妻二十多年,老王爺從沒如此罵過她,拿她當下人一般喝斥,心頭一痛。
老王爺提高嗓門:“葉氏,說你呢!滾回房去!”
老嬤嬤與大丫頭扶了老王妃往內室移去。
何氏嬌聲道:“別走啊!真是見識了左肩王府的規矩,做婆母的詛咒兒子、兒媳過不了一輩子,這是咒我家小姑子短命呢,還是……”
素妍急喝一聲“三嫂”。
何氏不想招惹素妍,她也是見過素妍撒潑的,可這回撒潑的人遇上惡婆婆也被折騰得沒了法子,有句話怎麼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還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