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顏色當真不一樣,簿子上的紙張更白些,而撕下來的這頁略為發黃。
曹玉臻瞧明白了,今兒這事,明顯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胡香靈只覺腹部一陣鑽心的疼痛,捧著肚子驚呼一聲,曹玉臻蹲下身子。一把扶住她:“香靈,你怎了?”
他是這樣的關心胡香靈,還喚她“香靈”,多親熱的稱呼。
胡香靈痛苦地搖了搖頭。“二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曹玉臻驚怒地望著崔珊,用手指點著她的臉:“你……你這個毒婦!”彎腰橫抱起胡香靈,往她住的小院奔去。
崔珊愣在那兒,“聽見她說什麼了。她說孩子、孩子……”
胡香靈懷孩子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胡香靈怎麼就懷上孩子呢?
出了院門,胡香靈將臉貼在曹玉臻的胸口,“二爺,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動過簿子。我不知道為什麼金釵會給奶奶備下安西郡主給的禮物添妝,我沒做過,我真的沒做過。二爺,旁人說我不貞不潔,你知道我冰清玉潔,是囫圇身子跟的你……”
她的淚,在他的面前傾落如雨。
她的淚也只在他的面前,可以這樣的肆無忌憚。
她哭,讓他看見。
她柔軟,也讓他看見。
曹玉臻面露疼惜,從一開始他答應納她為妾,只是想落個好名聲,不拋棄舊愛,能有男子的擔當。
可這大年前的相處,胡香靈的柔軟、小鳥依人、溫柔如水都讓他心痛。
而相比之下,是崔珊越來越過分地對她刁難。
今兒居然拿著那麼粗的棍子打她。
胡香靈分明就是被陷害的。
她捧著肚子:“痛,好痛!”
曹玉臻一路將她抱回小院,將她放在榻上,又喚了丫頭來服侍,親自出院門去尋小廝請郎中來瞧。
丫頭一臉憂色,“姨娘,只怕這孩子……”
“保不住了!你去告訴二太太,就說她的長孫被珊瑚郡主打沒了。”
丫頭驚愕。
胡香靈厲喝一聲:“快去!”
這孩子不能要!
至少現在,她還不能要孩子。
就算生下來,崔珊也容他不得。
既然保不住,就讓他犧牲得更為有意義。
胡香靈強撐著後背的疼痛,望了眼一邊的桌案,猛烈地撞了過去。
丫頭剛出門,就聽到一陣撞聲響,收回腳步,調頭奔回內室,只見胡香靈半扒在地上,一臉蒼白,額上因為疼痛滲出密密的汗來,“快!快把桌案、錦杌扶起來。”
丫頭應聲,扶好桌案、錦杌。
胡香靈搖搖晃晃地往榻上移去,身下湧出鮮紅的血液來。
如果之前只是動了胎氣,而這兩下重重的撞擊卻是真是的滑胎了。
“姨……姨娘……”
“稟二太太、老太太,快去!這孩子是被珊瑚郡主打沒的。”
她咬咬牙齒,今兒在文忠候府站了那麼久,還服侍眾位奶奶、小姐茶水,又被崔珊打了,哪裡還保得住孩子。
她要讓崔珊付出代價!
是崔珊從她手裡奪走了正妻的位置,她也要憑著自己的雙手從崔珊的手裡奪回來。
正妻的位置是她的,曹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曹老太太、曹二太太及曹玉媚都得了訊息,所有人都匯聚在上房裡,等候著胡姨娘屋裡郎中和穩婆的回話。
曹老太太慵懶地倚在炕頭上,身後墊支著兩床被子。
曹二太太坐在炕上小案几的另一邊,手裡捧著湯婆子,心不在蔫地等著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