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素妍這麼一說,宇文琰也不能繼續睡著了。他突地坐起身來,回想點滴,腦子裡如電光火石一般,又似摧枯拉朽之勢,有一個聲音在說:葉老王妃不是你的親孃!
小時候。他也曾如此說過。
老王爺哈哈大笑,問他:“你母妃不是你親孃,那你告訴為父,誰是你親孃?”
那時候,他沉默不語。
幼時的宇文琰,就覺得老王妃待他不像別的母親那般,她們給自家的兒女做衣服,噓寒問暖,他也曾見老王妃拉著青霞、紫霞的手說話,眸光裡是溫柔的、慈愛的,可老王妃就算也有這樣的時候,眼裡卻有一種冰冷。
宇文琰輕聲道:“我突然想起一個地方,王府北邊有個小雜院,府里人都說那裡鬧鬼,一直沒人接近過。”
素妍也聽人說過那個小雜院,許多人無人居住,周圍都長滿了雜草。
宇文琰拉著她的手,“我們去那裡瞧瞧!”
夫妻二人整好衣衫,只帶了小耳房裡的小安子打著燈籠,往北邊移去。
小安子一見要去鬼屋,忙忙道:“王爺,王妃懷著身子,還是不要去那裡。”生怕沾惹了晦氣,驚了素妍、動了胎氣。
“只管帶路。”宇文琰一顆心全被素妍說的話給帶了起來,如今來了,定要弄個明白。
素月分輝,把樹木花草籠在煙水裡一般,灑著通透的清光。王府中的疊疊樓臺如同立體的剪影,在月色中凜冽相疊。望著幽藍的天穹,輕淡的浮雲,如扯開的棉絮,在月影下悄然遊移,無聲無息。
一人多高的鬼屋院子是用石頭砌成的,上面爬滿了牽牛花。
近了院門,上面掛著一把已經鏽蝕的大鎖,宇文琰伸手拿著大鎖,輕輕一拽,將鎖摘下,推開院門,“吱扭”聲響,在微弱的燈籠光芒下,可見院中有棵大棗樹,樹上宿著夜鳥寒鴉,“撲喇喇”驚飛起來,嚇得素妍縮在宇文琰的懷裡。
小安子遲疑不前,支著燈籠,勸阻道:“王爺,這個地方邪門得很,你和王妃都是嬌貴身子,還是別進去了。”
萬一闖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就不好了。
宇文琰瓣擁著素妍,進了院門,藉著月光,方才瞧見,有被大火燒過的殘垣斷壁,只餘下東廂房的廚房和雜房還在,原來的三間正房早已經化成灰燼。
廚房裡,能瞧見已經殘敗的灶臺,上面放有一口炒菜大鍋,又有一口煮飯的鍋,兩鍋之間又放了一隻砂鍋。
他伸手在灶抬上摸了一把,全是一層厚厚的塵土。
他四下審視著殘破的廚房。
就這樣一處地方,竟被府里人傳說成“鬼屋”,根本就是一處由夜鳥寒鴉宿集之地,院子裡只得一棵棗樹,瞧這棗樹竟比腕口還粗。
宇文琰依昔記得,他小時候,曾偷溜進這裡來摘棗,尋了棍子往樹上一陣亂打,那棗兒便如雨滴一樣滾落下來,他竟撿了一大銅盆的棗子。
再後來,他還想來,卻被葉老王妃禁令不得再來,說這裡有邪物,不大幹淨。
也至院子裡落滿了或乾枯,或腐爛的棗子,就連院中竟有幾十棵半人多高的棗樹。許是正中的棗樹長得太高大,搶去了所有的陽光和雨露,竟至旁的棗樹難以生存,只如一堆雜樹、荊棘一般。
素妍已經進了一邊的雜房,裡面還有被蛀蟲啃食的木材,地上全是蛀蟲留下的木材粉末,空間裡都是一股難聞的發臭味道。
素妍輕聲道:“沒想到這裡的棗樹還不少,回頭令人移栽到琴瑟堂設的陣林去,正好派上用場。”
許是棗樹太多,就連被焚燒過的地方也零落長著幾棵一丈多高的棗樹。一樣結著棗子。因那裡離院子較遠。棗樹竟長得高大粗壯,樹上還結了不少的棗子。
在看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