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心情複雜且糾結著。
明明她自己的心底裡是透了一份喜色的,因為如此一來二爺別想輕而易舉的撈了白家的底子,可她卻也感覺到如今的事態發展無法讓她欣喜起來,尤其是發現三爺和三奶奶毫無風塵僕僕之像時,那沒一點身沾風霜與塵埃的奔勞之態將蘇悅兒的心深深的刺痛,她感覺到她內心裡的那些喜色便開始流失。
這就是大家族裡的親情?這就是一家人的情誼嗎?如果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安排,那還好,我只當你們是要把二爺這樣的敗類清除,可若不是……那你們的心除了利益究竟還剩下了什麼?
蘇悅兒的內心糾結著,她看了一眼吳管家,看著他從袖子裡摸出了白布條纏了腰,便是心口似墜了塊大石頭。
三爺白子言行到靈樞前正對上的是老爺與太太,太太激動的站起身來,望著三爺抬了手臂,似要摟抱,卻又眼淚嘩啦嘴唇哆嗦的沒半個字蹦出來,而身邊的老爺因著痴呆一般自是沒什麼反應的。
三爺噗通一聲跪地,蘇雲兒跟在身後,當下兩人便是磕了三個響頭。
“爹孃,子言不孝如今才趕回來,您二位受苦了啊!”三爺的一句話表露的是一個孝子的品節,可蘇悅兒卻敏銳的抬眼看著三爺,她覺得三爺是有備而來,早已清楚白家的情形。
果然三爺沒和太太多言語也沒在老爺無反應上問上一句,而是跪行著爬上臺階,繼而在靈樞前再磕三個響頭,才哭喊出一句:“老祖,您就真的丟下了言兒嗎?您說過要等言兒帶您的重孫子回來給您抱的啊!您怎麼說走就走了呀!”
好一句煽情的言語,但蘇悅兒卻聽出了味,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蘇雲兒,而蘇雲兒此刻乖乖的跪在地上,一雙眼看著三爺,似有擔心又似悲傷。
“老祖,老祖!”三爺終究是一副狂像站了起來,繼而趴在靈樞上,動手在內拉扯了老太太的屍體,立刻身邊的下人與宗親都要上前拉扯,可三爺卻猛的一甩雙臂把這些拉扯的人給蕩了出去,繼而高喝怒罵的指著這些人吼到:“你們憑什麼拉我?憑什麼?難道我看看我的老祖都不可以?你們是些什麼東西,啊?啊!滾開,白府何時有你們這些髒爛的玩意兒?滾!”他吼罵著忽而人衝著二爺質問到:“二哥!我和大哥出門不在府中,走的時候老祖好好的,這才半個月的時間,老祖怎麼就出事了?”
白子軒自是一副悲色的把老太太忽而睡夢中離世的謊話又扯了一遍,不過三爺那一張冷而透怒的臉卻讓蘇悅兒明白白子軒必是撞到了槍口上,果然白子軒才以內疚的口吻說自己沒能盡責盡心的照顧好老祖愧對白家,以博得賓客們諒解與同情,而那白子言卻已經指著周圍的那些家丁說到:“敢問二哥,老祖去了,難道我白府的家丁丫頭們也一併去了嗎?為何這裡的全是一張張生臉?難道是我記性差到只出門半月就把連白府的家丁也個個不識了嗎?”
白子軒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而此時的悅王卻開了口:“白三爺別激動,這事有所誤會,你瞧看的這些家丁其實都是我的人。白家老夫人出事的那天湊了巧,我正回到平城打算把我妹妹的婚事和東方家談個詳細,畢竟婚事是訂了,可照規矩我也要上個摺子與聖上報一下的,結果我到了平城想著來瞧瞧老夫人,哪知到了白家的府門口才知道白老夫人竟已夢中離世,白老爺傷心過度昏迷不醒,白夫人也嚇昏了過去,彼時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白二爺更是哭的稀里嘩啦的!”悅王說著一臉的同情之色,還頗為專注的搖搖頭表示惋惜,繼而說到:“我瞧那白二爺如此傷心,又見白府內遇上這事,都無準備便好心幫忙,結果得知白家大爺白家三爺都不在跟前後,便叫人去了官府請他發了信使傳信,兩方相報,又見白老爺一時哭痴了心,白二爺又沒處理過這種事,便留了我帶的下人在此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