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便在書桌前坐下,開啟計算機閱讀。
才看一頁,手機鈴聲響起,他瞄了眼來電顯示,訝異地接了電話。
“喂。”打過招呼後,卻不知要說什麼,只能沉默地等著對方開口。
“旭維……”另一端頓了幾秒。“你……到家了?”
“剛到不久。”他回答。
“聽說你回南部,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你……身體還好吧?”
他微笑。“都好了,你放心。”
“那就好。”
接著便是寂靜。他正想著說些什麼蓋過尷尬時,她搶先開口。“我想我是沒什麼機會去你那兒,如果哪天你上來臺北,再約出來吃個飯吧。”
“好。”他應了一聲。
話筒那端又沉默下來,兩人都曉得這不過是應酬話。
“你呢,最近好嗎?”他問道。
“好。”原想說幾個共同朋友的小笑話,最後卻作罷,只道:“你多保重。”
“你也是。”
按下結束通話鍵,他怔忡地望著窗外的屋頂。曾經是戀人,如今卻連說話都不自在……
他回過神,把鄭庭竹從手機聯絡人中刪除。
其實,他早在一年前就想刪了,沒想到出了車禍,大腿斷裂、小腿開放性骨折,花了八個多月的時間休養及復健。庭竹當時也在車上,只受輕傷,已決定分手的情人卻因為車禍不得不綁在一起,實在是彆扭又不自在。
當時好友還開玩笑,說是老天爺給他們製造機會重修舊好,庭竹因為愧疚,也生出幾許意思,但他一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也不認為真愛無敵,她若真的出於愧疚想複合,對兩人而言都是災難。
他們的問題始終存在——他想回南部,可庭竹想待在臺北,三年前兩人聊天時就談過這事,當時庭竹有些為難,但沒說什麼,他也沒放在心上。那時兩人才剛墜入情網,這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
直到一年半前他決定回家鄉,想帶她回家見父母,然後把婚事訂下,但她跟他吵了一架,說不想這麼早結婚,更不想嫁去南部。不是她對南部有什麼偏見,而是她的家人朋友及事業都在北部,她沒辦法放下一切嫁給他。
“為什麼你不能留在北部,為什麼要我退讓?”
中間的爭吵、冷戰,他不願再回想,只是有一天,他突然累了,決定暫時分開一陣,冷靜一下。她起初不答應,後來想想爭吵也沒個結果,也疲倦地答應了。
他們偶爾通個電話,雙方都沒軟化的跡象,那時他心裡便有底了。如果他與父母關係不好,或者在家鄉沒工作機會,他可能會留在臺北。但他是獨子,親子關係也不錯,當初上臺北唸書就沒打算久待,既然雙方都無法妥協,只能分手。
他也想過遠距離戀愛,好友甚至說先拖個幾年,說不定庭竹就讓步了。但他不喜歡這樣,庭竹自然也不肯,他們兩人都不是喜歡拖拉的個性,先前冷靜了兩、三個月,再談分手,彼此都心平氣和許多,沒有太多的爭吵,即使不捨難過,雙方都決定放手。
這一年來,兩人慢慢退回朋友身分,卻仍帶著疙瘩與尷尬。她知道他這陣子就會回家,沒問他確切日期,他也沒告知,不是故意不說,而是每次說話氣氛都這麼詭譎,實在提不起勁打給她,反正她總會從別人那兒聽到。
收回漫遊的思緒,蕭旭維將注意力移回螢幕上的文章。一個小時後,他稍作休息,上網收信,卻意外看見秋月的名字。她在主旨上大剌剌寫著:我是秋月~~
他開啟信件,內容很簡短。
旭哥,這個信箱也不知你還有沒有用,不過管他的,我還是寄寄看,雖然很想問你發生什麼事,但又怕你傷心不想回答,所以寄信來給你打氣。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