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謗。因其慈悲喜捨,救苦救難,佛法是神聖莊嚴的;因其智慧超脫,不落窠臼,不立一法,佛法又是一種逍遙和嬉戲。在《聖戰與遊戲》這篇短文中,韓少功把佛法中悲智雙運的內涵表述為:“思辨者如果以人生為母題,免不了總要充當兩種角色:他們是遊戲者,從不輕諾希望,視一切智識為娛人的虛幻。他們也是聖戰者,決不苟同驚慌與背叛,奔赴真理從不趨利避害左顧右盼,永遠執著於追尋終極意義的長旅。因其聖戰,遊戲才可能精彩;因其遊戲,聖戰才更有知其不可而為的悲壯,更有明道而不計其功的超脫——這正是神聖的含義。”(《聖戰與遊戲》,見《在小說的後臺》,山東文藝出版社2001年版)大乘菩薩止於慈悲,卻又遊戲神通。他把自己定位為一個神聖的遊戲者。

他這個時期的這些隨筆作品也體現了一個作家的文化素質,對各種文化資源吸收和消化的能力。韓少功是一個勤奮的讀者和耐心的傾聽者,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閱讀習慣和寬大的學習胃口,對古今中外的各種思想表達都抱有濃厚的興趣。這些隨筆的書寫,為他日後從事的隨筆體長篇小說的創作做好了鋪墊。

一系列思想隨筆的發表,被認為是一次思想的出擊,給當時的文壇投下了炸彈。並不看好韓少功這一時期小說創作的評論家孟繁華,甚至稱其捲起了一場“庸常時代的思想風暴”。他說,“韓少功站立在南海邊地,以散論作為鞭子無情地抽打了那些垂死的靈魂,同張承志們一起不時颳起思想的風暴,洗滌文壇的空前汙垢,從而使他們這類作品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衝擊力。一個作家是否一輩子都有好小說問世並不重要,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重要的是,他能以站立的姿態,示諭著人類仍然有不滅的精神存在。”(《文藝爭鳴》1994年第5期)有些論者把他和具有###文化背景的張承志和具有儒家文化背景的張煒歸入一列,稱他們是文壇上理想主義的“三劍客”。

張承志激烈抨擊文壇流行的“痞子”氣,倡導一種超越世俗利益的“清潔的精神”,呼籲作家們要“以筆為旗”進行抵抗,拯救母親一樣的中華文明,他決絕的姿態顯得高標絕俗,讓人聯想到一度燃遍全國的紅色思潮。張煒宣示一種土地的情懷和“精神的魅力”,批評物質至上的社會時尚,並表示對種種媚俗乃至惡俗的現象“拒絕寬容”。他指出,“在這個時期,恰恰操守成了最重要的。唯在這個時期,不能苟且,也不能展覽骯髒”,而“一個思想家、藝術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堅持真理和正義,不向惡勢力低頭,永不屈服,永遠表達自己的聲音,喊出自己的聲音:只要這樣做了,就會生命永存”(張煒:《精神的魅力》)。與他們相比,韓少功顯得溫和一些,他是在肯定物質慾望和世俗追求的合理性和必要性的前提下,去批判將這種合理性和必要性無度誇大,從而取締一切精神性價值的極端傾向。他同時也批判那種無視物質生活前提,取消世俗生活價值,一味誇大精神榮耀的另一種極端傾向。他在發出對“靈魂的聲音”的呼喚的同時,也肯定王朔等作家對偽道德的“殺傷力”及精神意義。然而,在所謂理想主義“三劍客”的有失寬泛的歸類之下,他們三人之間的差別很容易就被人們忽略了。儘管都是反抗精神對物質利益和權力的依附和投降,出賣靈魂的尊嚴,但在不依附物質利益和權力的前提下,精神還可能依附於其他聽起來冠冕堂皇的東西,接受另一種型別的屈辱和禁錮;利益也可能像病毒那樣以其他變體的方式出現,來突破靈魂的免疫系統,進入其核心領地,這同樣是韓少功不能接受的。倘若人的精神不能自足充盈,必然尋找依附體,依附的物件雖然不同,依附本身的性質卻是同樣的。以一種依附去反對另一種依附,或是在反對一種依附時走向另一種依附,會永遠在趨附的過程之中,立不到超越依附的“從無住本,立一切法”的境地上來。佛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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