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低聲道:“大王,您這是做甚麼?天色上早,你怎地便就穿戴齊整?難道您又要帶臣妾打獵不成?”
紂王搖頭苦笑道:“愛妃,你有所不知,聞太師回朝來了。當年先王託孤於聞太師,囑孤以父事太師。如今太師還朝,我怕是又不得安寧。”
妲己眉頭輕皺,剛想開口挑撥,卻又猛醒當年女媧娘娘所囑之言,心中不由得暗自惱恨女媧不明事理:這殷商足有六百年的基業,豈是說倒便倒的?這朝中忠直之臣眾多,若不一一剪除,又如何能壞成湯基業?似自己這般,只絆住紂王,不使其理會朝政,最多也就讓他自動遜位罷了,於成湯基業何損?
這紂王入得前殿,但見聞太師滿面怒容,也不待其發話,當先喝道:
“大王,臣在北方勞師遠征,不敢有半點懈怠。回師之時。只聽得途中人盡言陛下失德,敢問陛下,那姜王后一向賢良淑德,兩位太子素無過錯,首相商容忠貞莫比,三伯侯謙卑禮順,有何過錯,值得陛下施那酷刑,使王后遭了毒手,使太子不知所蹤。使商首相頓首階前,使兩伯侯慘死,西伯侯被囚?”
說到此處,但見老太師鬚髮皆揚,端地是氣憤到了極至。他看向紂王,悲聲嘆道:“大王。如今天下風雲變幻,四方兵戈頻起。國不得安。陛下不思創成湯之文治,不想立武丁之武功,正日裡以閨房之樂為業,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亡無日矣。還請陛下三思啊……”
紂王聽了。默然無語,良久方才嘆道:“太師勞師遠征,勞苦功高,於朝中之事,多有不知,這其中另有緣故……”
聞太師已然大喝道:“陛下所說之緣故。臣已盡知。”說罷,看向費仲尤渾兩個,雙目如電,直將兩個奸臣看得膽戰心驚。好個聞太師,他也不管對方是商王之寵臣。厲聲喝道:“姜王后一事,乃是你們兩個主審。那三伯侯之事,也是你們兩個攛掇,今日你們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車裂之法,當讓你們兩個嘗試。”
費仲尤渾兩個嚇得渾身發抖,如同篩糠一般,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紂王,只求其能救他們兩個一條性命。不想紂王見了聞太師,如同老鼠見貓,大氣都不敢喘,惟恐這聞太師將怒氣發到自己的頭上來,哪裡敢為他們兩個出頭。
聞太師見這兩個傢伙這般模樣,心中怒意更甚,按他的想法,這兩個傢伙最起碼也該有點勇氣才是。聞太師雖然是文臣,但他畢竟是武將出身,又多歷沙場,自然喜歡那種剛直之人。可眼前這兩個傢伙,太失望了。他眉毛一立,便起了殺意。對於沙場上下來的人來說,殺人,並不是那麼難。
紂王終於做不住了。聞仲再怎麼厲害,地位再怎麼高貴,也是他的臣子。更何況費仲和尤渾乃是他的倖臣。若是就這麼被人給殺了,對於他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小事情。連自己的臣子都保護不了,日後誰還能聽他的調遣?
他看了一眼聞仲,沉聲道:“太師有所不知,那王后之事,雖經二人審理,但卻是孤親定的。至於那東南兩侯,哼哼,姜氏犯法,難道還能容他們不成?至於西伯侯,口出狂悖之言,收之也無甚過錯。若是不懲戒於他,怕是天下諸侯要群起而效仿,最終輕了我大商。”
看得對方如此這般,聞仲如何不知道對方心意。他長嘆一聲,也不為己甚,畢竟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若是鬧得僵了,對雙方誰都沒有好處。
他沉吟片刻,面色突然一變,向紂王沉聲道:“大王,既然不懲戒費仲、尤渾,當廢妲己,以明綱常。妲己身為後宮嬪妃,但卻不知督促大王,此罪過著實嚴重。若不廢除,則民憤難平。”
紂王默然無語,過了良久,終於嘆道:“妲己德性幽閒,並無失德,如何便加謫貶?此事容後再議。”
聞仲聽了這話,眼中騰騰泛出火來,方欲開言,終是按耐下來,畢竟紂王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