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透著不健康的潮紅。
身上那件原本就破爛不堪的棉襖,好似又被鞭子抽開了花似的,更顯破爛了。湊近一聞,還有股血腥味兒瀰漫不去,聞之慾嘔。
她在這裡打量的工夫,錢綵鳳已經飛快的去廚房的膛灶裡燒了點熱水,拿個葫蘆瓢舀了來,“我找不到茶壺。”
“沒事,給我。”三叔公看著趙庚生已經乾裂的嘴唇,接了那瓢熱水就喂到趙庚生嘴邊,“孩子,張開嘴,喝點水吧。”
三叔公很是同情,這孩子也不知病多久了,方才要不是他自己翻到床下弄出點動靜來,只怕死在這兒都沒人知道。
不知是聽到了三叔公的話,還是水的氣息刺激到了他,趙庚生的嘴唇一沾到水,便本能的咕嘟咕嘟開始牛飲。一瓢熱水下肚,他還不肯放開,雪白的牙齒咬著水瓢,乞求更多。
三叔公勸哄道,“還有水呢,再去打來就是,鬆口。”
加了些力氣,他才把水瓢拿開。錢綵鳳不待吩咐,立即接過又打了瓢熱水來。
再一次的熱水下肚,趙庚生恢復了點力氣,沒再咬水瓢了。
三叔公在他耳邊高聲嚷嚷,“庚生啊,庚生!你能聽得到嗎?聽得到就睜開眼睛試試。”
錢靈犀就見趙庚生那一雙眼皮子使勁掀動著,似是想要費力的睜開,卻又象給膠水粘住似的,怎麼也睜不開。
她看著著急了,忍不住上前伸出小指頭幫他推了一把。卻沒料到,那小子病成這樣,居然還有反撲的能力,忽地一把攥住了錢靈犀的小手腕,抓得極緊,跟烙鐵一樣。
“啊!”錢靈犀嚇得失聲尖叫,錢綵鳳也慌了,跟拔蘿蔔似得把妹妹往後扯,“放開,你放開!”
三叔公給這幾個孩子鬧得頭都疼了,厲聲大吼,“都瞎嚷嚷什麼?住手,都住手!”
錢家小姐倆終於冷靜下來了,其實,趙庚生抓著錢靈犀只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是錢靈犀捱過打,心裡陰影太深,才會失態。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把小胳膊慢慢的收回來,此時,門外有人開了腔,“噯,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錢靈犀轉過頭,瞧見來人,很是吃了一驚。
真的難以想象,趙庚生的爹竟然是個如此矮小之人。歲月的風霜似乎已經把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快吸光了,就象一隻老核桃,又乾又硬。
被酒糟透的身子長年瀰漫著酒氣,也許唯一和趙庚生相像的就是他那雙眼睛,透著同樣如獸般的兇光,所不同的是,趙庚生只有面對食物時才具有攻擊性,但他的眼裡卻分明帶著世俗的狠辣。
三叔公站起來解釋,“青山兄弟,你別誤會,我們今兒來是為著問一件事。十五那日,老四家的遭了賊,丟了一隻雞和一對兔子,本想來問問你們家有沒有人看到。只沒想到,你家庚生病了,就進來給他燒了瓢熱水,就是這樣。”
錢靈犀專注的聽話,沒留意到趙庚生已經悄悄鬆開了她的手腕。
“哦,那天我不在家,那賊也沒看到。”趙青山就這麼淡淡說了一句,便看也不看他們,進門繞過幾人來到床邊,極是粗魯的一把將兒子提了起來,“小王八蛋,少在這兒裝病。還不快滾到後頭去幹活?當心老子用鞭子抽你!”
錢靈犀分明看到,趙庚生倏地一下開啟了眼睛。
即使屋子裡光線昏暗,她也覺得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亮得怕人,象是陡然在房間裡點亮兩盞寒燈,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但那趙青山卻似見怪不怪,還帶著幾分猙獰的笑意拍打著他的臉頰,“這樣就對了,打起精神來,滾!”
他一把將兒子往外推去,那架式,不象是對自己的兒子,倒象是對著一條狗,或者是殺父仇人。
趙庚生渾身無力,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