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氣,到太上皇和皇上跟前撂了句話,“如果此事硬要我負責的話,也得有個先來後到。沒個說與我共度一夜的錢姑娘都撇在後頭,反而先迎娶她的!”
這意思擺明了就是要娶程雪嵐,那一定得先娶錢靈犀。而按先後次序,該當妻的自然是錢靈犀,程雪嵐再進門,也只能是個妾了。
事情就這麼僵在這裡了,無論是皇家,還是鄧家,都不可能同意鄧恆去迎娶錢靈犀這樣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女子。就算她於九原政事上有所建樹,就算她家於江南疫情上為民造了福祉,但是,錢靈犀畢竟抹不去那個鄉下出身,她若是錢明君那樣的出身,興許此事還可以考慮,但現如今,是想都別想了。
程夫人沒想到鄧恆丟出這個話,倒也著實噎得她無語。可她現在已經沒了退路,只能尋死覓活,求鄧家把程雪嵐收進門。不過聽說,她現在也頗為後悔,已經鬆口可以為妾。
但鄧恆卻梗在這裡,怎麼也不肯讓步。條件就是要納程雪嵐,先得娶了錢靈犀。誰要同意此事,他沒二話,要是不同意,程雪嵐就別想賴上他。
如果說他佔了程雪嵐的便宜,可以呀,拿證據來。可這種事,怎麼拿得出證據?
石氏忿忿然道,“這位程夫人,真是不知道怎麼當孃親的。就算程老爺過了世,好好給女兒擇個良人不好麼?偏偏又好高騖遠,鄧家的親事豈是那麼容易攀上的?連溫家那個郡主巴結了那麼久,我看鄧恆也沒她什麼好臉色,就憑她一個沒落侍衛的女兒,怎麼可能結得上這門親?要是禍害了自家女兒也就罷了,偏偏牽連上了你,真是無妄之災!”
她沒好氣的戳錢靈犀一指,“說!那日你究竟是怎麼被姓鄧的纏上的?哼,說他醉了酒?呸,鬼才信呢!”
噗哧,錢靈犀很沒心沒肺笑了。不過笑過之後,又立即被石氏教訓一通,供出了事實。
石氏聽完之後,皺眉思索半晌才道,“就那樣狡猾奸詐的小子,一句話就能把所有人噎死。就是喝醉了也不知算計多少人,又怎麼會偏偏把你扯到外頭過了一夜?這會不會是他的一計?”
錢靈犀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些來追我的人是真的,喝酒赴宴之事也是真的。要說算計,他算計我幹嘛?跟我把關係扯上了,不是給他自己添麻煩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石氏剜了她一眼,“你們這些小姑娘呀,可不知男人心思可壞著呢。那姓鄧的小子在九原時對你就不錯,他能在這麼慌亂的情況下還那麼冷靜的把你救下來,怎麼就會跑迷了路?八成是他故意的。”
瞟了仍在疑惑的錢靈犀一眼,石氏告訴她自己的猜測,“傻丫頭,他娶不了你做妻,做妾也好啊。總之把你名聲敗壞了,你除了嫁他,還能有什麼法子?眼下看來,這還是個一石二鳥之計。就算你不會因為他的英雄救美而動心,但卻能為救助程家那丫頭埋個伏筆,萬一有人藉機生事,就可以把你搬出來做擋箭牌,這份心機,還真是深沉。”
其實對鄧恆跑錯了路,跟自己共度一夜之事,錢靈犀原本也是有些懷疑的。但她本能的拒絕去想其中的深意,眼下給石氏直白的點了出來,她就不能再裝糊塗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和鄧恆在城郊的篝火旁共度的一夜,越想疑點越多。
記得從前在九原,一開始連趙福父子這樣的下人都不會種甜菜,還得向老農請教,那象吉祥這樣大戶人家的小廝,怎麼會打柴?還那麼快就弄了那麼多的幹樹枝回來,應該是有人暗中協助吧?
而在出了上回的綁架事件後,鄧家的侍衛們走到哪兒都是前呼後擁的,又怎麼可能在深夜裡,只讓吉祥一個小廝跟著他?就算別的什麼都不提,光看鄧恆帶她去過夜的地方也一定不是隨意找的。
那地方,原是一片低谷,遍植楊柳桃李松柏。這時節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