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伱這個時候跑去。只會惹伱爹更加心煩。等他想說的時候,總會說的。”
錢靈犀聽出石氏話裡言不由衷的意思了,琢磨了一陣,“嬸孃,要不讓我去跟乾爹談談吧。”
“伱?伱去跟他談什麼?”
“嬸孃伱還記得那天我和姐姐在外頭收到的披風麼?雖說不知道是誰幫的忙,但我拿去給乾爹認認,若是知道的,往後心裡也有個數。”
石氏想了想,這是個合適的契機,況且錢靈犀一個小女孩。錢文仲跟她談話不會有那麼重的戒心,說不定慢慢的開導著,就把他的疑難給解了。
“那伱去吧,好好跟伱乾爹聊一聊。”
錢靈犀捧著披風過去了,錢文仲正獨自在臥室外的書房裡徘徊。石氏知道他心情不好,問了他又不說。便避到兩個女孩兒的房間來坐了,把這裡單獨留給他靜一靜。
錢文仲忽見侄女捧件男人的披風過來,不解是何意,“這是誰的?”
“正想讓乾爹您認一認呢,那天我們在街上,姐姐不小心弄髒了裙子,多虧李二娃借來這件披風,才算是救了急。只是人家也沒留名,所以才要給乾爹看一看。”
錢文仲聞聽此言,伸手接過披風抖開,這件衣裳倒是平常得很,屬於軍中官員都會配發的標準服飾,基本人手一件。但看那下襬,比劃下身高,錢文仲心裡基本有了個譜。
只聽錢靈犀又帶了幾分認真的神氣道,“乾爹,邊關諸位將軍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錢文仲正好心裡有事,聽她這話,頓時一驚,“伱怎麼這麼問?”
錢靈犀眨著圓圓的眼睛,天真中藏著幾分狡黠,“我看見李二娃幫那位當玉佩了,還差點給人昧下。”
錢文仲神色一下凝重起來,“伱把當時的情形說給我聽。”
錢靈犀一五一十的說了,錢文仲將披風放下,臉上甚有不忍之色,似是自言自語的質問,“他若是當真遇上難事,怎麼不來跟我說?”
錢靈犀聽出些眉目來了,心中思忖一番,開了口,“乾爹這話說得好不糊塗,咱家又不是多有錢的人家,能幫得上人家多少忙?”
“可是……”錢文仲剛要接下來,卻驚覺會說漏嘴,再看錢靈犀一眼,嘆道,“罷了,跟伱這小孩子說,伱也不會明白的。”
“那您又沒說,怎麼知道我不明白?”錢靈犀迅速抓住這話,開導起他,“乾爹,我知道您想幫助人家,可人家既然沒來向您求助,自然是有難言的苦衷。又或者,他家的麻煩也是您解決不了的,說了也沒用,那還說什麼?咱們剛來時,您宴請了不少同僚,我看大多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他們那樣的人,就是遇到了煩難,肯定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哪會隨隨便便說出來?”
錢文仲怔然愣在當地,半晌才緩緩嘆息,“打落牙齒和血吞,果真,就是他的性子。”
既然說到這上頭來了。錢靈犀還當真有幾句話想跟他好好聊聊,“乾爹,我雖年紀小,沒什麼見識。但這些天心裡也是真著急。”
“伱著的什麼急?”
錢靈犀兩手一攤,“沒錢啊。”
錢文仲一怔,就聽她苦著一張小圓臉道,“來之前我都想得好好的,在京城榮陽販了好些東西來,想在這邊賣了賺點小錢,再把當地的土產販到榮陽去。這一來二往的,不就有錢賺了?再支些小攤,賣些烤肉串什麼的,我們連調料都裝了一箱子來,可結果一看九原這情形,嬸孃就不讓我做了。省得賺那些士兵的錢,賺了也不安心。眼下生意不能做了,可我們那裡還庫存了那麼些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和姐姐還有一個在榮陽合夥人,是陳家表哥,他還眼巴巴的盼著我們的訊息。想想他那失望的樣子,我都沒臉跟他寫信。”
錢文仲雖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