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吸口氣,抹了眼淚,打起精神來下了定論,“為人父母者,不能只顧著兒女一時快活,得為其長遠計。所以此事絕無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可能讓你姐姐嫁給那人。”
看她話說得如此決絕,錢靈犀心中暗歎一聲,對錢敏君說了句對不起。這可不是她不幫忙,而是實在幫不上。石氏有句話說得她也很贊成,真正為一個人好,就得為她做長遠的打算。以錢敏君的性子,讓她去做樊澤遠的填房?錢靈犀也覺得有些前景不妙。
“不過姐姐生性真純,嬸孃,您要是去說,可得好好說,別一下子說得姐姐下不來臺,讓她太傷心了。”
見她是一片真心為錢敏君著想,石氏心中很是感動,“你姐姐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知可以少操多少心了。不過靈犀,此事恐怕要為難你了。”
錢靈犀一怔,見石氏很是為難的道,“若是我去跟你姐姐說,只怕我性子一上來,就傷了和氣,能不能你去跟她說說?”。錢靈犀暗自抽抽嘴角,這母女倆怎麼都一個德性?全把燙手山芋扔她手裡,讓她怎麼辦?
“乾孃,其實吧……這件事我心裡也一直在琢磨。如果要明著勸姐姐,只怕起到反效果。倒不如從側面下手,說不定還能更好的解決問題。”
“那你快說,是什麼主意?”
錢靈犀心中暗歎,姐啊,真不是我有心攪和你的好事,只是眼下嬸孃這麼不贊成你的親事,連要死要活的話都說出來了,我只好幫她出出主意了。
次日天明,窗外已經是粉雕玉砌的冰雪天地了,可喜雪已經停了,風也住了。氣溫還不算太低,趙大娘進來回話,昨晚已經把錢靈犀吩咐搭建的暖窖修好,甜菜基本損失不大。
錢靈犀急著要去親自檢視,但錢敏君卻把她一拉,低聲問起,“昨晚娘叫你去做甚麼了?你們怎麼說那麼長時間的話,我等著都睡著了。”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家裡幾樣生意上的事情。”
錢敏君將信將疑,“生意上的事情怎麼不叫我一起去?”
她現在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錢靈犀只得另扯了個由頭,“嬸孃想給我家送份年禮,又怕你們聽見,我會不好意思說,才把我單獨叫去錢敏君釋然的笑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家現在到了榮陽,離得這麼近,自然應該送份禮去的。娘上回不說要買幾塊皮貨麼,不如給你家也送幾塊,又輕便又好帶,最是便利不過了。你可別嫌貴,一會兒我去跟娘說。”
錢靈犀嘿嘿笑著敷衍,心中卻有些內疚,姐啊,我是真心為了你好才出此下策,但願將來你知道了實情,不要怪我才好。
早飯桌上,錢敏君就主動跟母親提起,要給錢靈犀家買幾件好皮貨的建議,石氏歇了一晚,氣色已經好多了,聽了這話,還欣然笑道,“敏君也知道心疼妹妹了,這是好事。
可錢敏君剛得了誇獎,正在沾沾自喜,卻聽母親又道,“可你怎麼知道給樊將軍送點心,也不把名號報清楚呢?”
錢敏君臉色一僵,不知如何應答。卻見石氏面上沒有絲毫不悅,只是指導,“你是未嫁女子,行事當有諸多顧忌,這些應該是在國公府學過的吧?否則豈不把人家嚇著?不過你這心是好的,只是給樊將軍送糕點這主意有點孩子氣,你怎麼知道人家喜歡吃甜食呢?”
錢敏君見母親並不怪罪,一顆心就落了地,再一想母親的話,確實有道理,樊澤遠可是帶兵的男子漢,怎麼可能跟自己似的,喜歡吃甜點?
石氏就見女兒臉上一紅,主動認錯,“是女兒考慮不周。”
她心裡暗自鬆了口氣,悄悄跟錢靈犀對了個眼,依舊和顏悅色的道,“眼下這天也冷了,糕點什麼的涼,也沒人愛吃,就不必再送了。你不管著廚房麼,就讓人燉些湯水送去。”
錢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