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各自也須記著各自本分。若是和尚之間處理不好,便是尼姑上門去勸和,難道和尚就能聽尼姑的?又或者說,能讓尼姑幫著和尚把水挑了,把飯做了,那還要不要幫他們把衣服補了,把經唸了?”
錢敏君聽得越發目瞪口呆,就見妹妹頓了頓,又道,“就算尼姑是一片佛心,並無其他,可落到外人眼裡,又會給說成什麼樣子?畢竟是男女有別,不得不防。雖說大家都是一片誠心來孝敬佛祖的,可總得顧忌著世人的眼光。”
錢杏雨的尷尬之色漸漸緩和,頗有些頓悟的點了點頭,“所以說,和尚的問題還是讓和尚自己來解決。三個和尚,總不能被口水給渴死,只要大家做得合乎自己心意,也就是了。”
錢敏君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了幾分。卻見錢靈犀拍掌讚道,“二姐姐果然有慧根!我記得三太太從前就愛禮佛,她那裡最是清幽寧靜,糕點也最精緻,我最愛去了。”
見她把話題不動聲色的轉開,錢杏雨也就不在此糾結了。姐妹幾人說著閒話,玩到時候差不多了,錢杏雨身為老大姐,主動表示要請客,很大方的帶兩位妹妹回城去吃了頓大餐,才各自回家。
錢靈犀要把錢敏君抓回去接受再教育,錢杏雨便自回了位於軍部衙門所在的家,正好韓瑛也剛吃了飯,夫婦二人把門一關,她就把錢靈犀帶來的意思跟丈夫說了。
並且勸道,“我細細思量著,堂伯這話竟是有大道理在。你細想想,無論這回是洛王爺讓了你,或是你讓了他,這落在旁人眼裡,豈不都有閒話?說得好的,不過一兩句親戚情份,萬一有那起子黑心小人,不知要怎麼嚼舌頭,說咱們串通好了才如此這般。眼下大家既然各在其位,就各謀某政。實在斷不下來,就讓盛大人一起來說話啊,到時縱是有什麼過失,既賴不著你,也賴不著洛王了。”
韓瑛聽著有理,點頭讚道,“到底薑是老的辣。原先我只想著如何把事做好,倒沒想到這一層。其實我倒是挺明白洛家那位小王爺的心思,他在朝中無依無靠,好容易謀了個實差,定然是想做出點成績來。便是把這一攤子事讓給他,我也無所謂。可就是高大人不同意,才把事情鬧得這麼僵。可他是監軍,我也不得不讓他三分。”
錢杏雨冷哼一聲道,“他那心思打量著誰不知道麼?就我來這些天都聽說他家親戚是如何威風得勢,最近雖咱們過來消停了些,可家下人出去買菜逛街,也聽了不少風言風語回來的。雖我是個婦人不懂政事,卻也知道,皇上讓你來,首先要抓的是軍務,可不是去跟人搶銀子。咱家有我娘在後頭撐著,可不要你去貪圖那些小便宜。”
聽她又提起這話,韓瑛眉間隱有一抹不耐,但嘴上卻說,“岳母大恩我自不會忘。對了,我方才接到家書,爺爺上京城來了,雖然端午已過,但九原到京城路途遙遠,你這些天打點份禮物,送過去當中秋賀儀吧。”
啊?錢杏雨聽得詫異莫名,“老爺子難道還要在京城長住?”
韓瑛這回不加掩飾的露出些煩心神色,“聽說是陪那位上京治病呢!也不知爹孃怎麼想的,也不攔著,給人見著,多有意思麼?”
錢杏雨聽得一愣,想了想才道,“你說的是……那一位?”
韓瑛沒好氣的道,“除了她誰還有這麼大本事,讓爺爺也沒辦法?”
錢杏雨愕然了,韓燧帶郭淑蘭上京來了?那是信王府有所表態還是怎麼回事?可韓瑛明顯對於此事不願多說,只交待妻子要把禮物準備得象樣些就離開正屋,找他溫柔漂亮的小妾抒解壓力了。
錢杏雨知道相公脾氣,他要是不願意說,你拿刀子鋸也鋸不開他的嘴,看來得往京城去封信打聽打聽才行。
可這種家務事找誰打聽好呢?只有錢靈犀。她嫡親的堂姐可在信王府裡做續絃呢,這事還是從她那裡下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