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哭了一場,才抱著孩子上前,把人拉開。
數日不見,小傢伙倒是在全家人的精心餵養下,眉目全都舒展開來,長得白白胖胖,煞是可愛。
錢敏君緊緊抱著兒子,親了又親,眼淚忍不住又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能見著他的一日!”
眾人聽著無不傷感,好在錢文仲已經冷靜了數日,擦了眼角的老淚道,“好孩子,快別哭了,不說你眼下不能傷心,若是鬧醒了孩子,不也是不好麼?能回來就是好事,咱們先坐下核計核計,看是怎麼渡過這一劫吧。”
聽老爹如此一說,錢敏君總算是止住了淚,打起精神聽錢文仲的吩咐。
錢文仲這些年的官兒雖然做得都不算甚大,但畢竟也是從宦海中打滾至今,安安穩穩做到退休的,看事看人還是比尋常人明白些。
眼下洛笙年看起來雖然兇險,但他畢竟頭上還有頂代王的帽子戴著,只要沒有被揪到什麼罪證確鑿的錯處,大不了是擼了王位。做個庶民罷了。
那女婿什麼下場,錢文仲沒怎麼心疼,他真正心疼的是自家閨女,“……眼下爹也沒別的本事,幫不了你許多,敏君你只好自己靠自己了。”
錢敏君一聽這話,頓時正色道,“爹您有話就直說吧。讓女兒做什麼都成。”
錢文仲老懷寬慰的看她一眼,緩緩道,“你如今也算是有兒子的人了,只要你那女婿不犯下滅族之罪,他落得怎樣下場你都可以依靠著兒子活下去。所以丫頭啊,你那日把孩兒送給你娘,雖是你的一番慈母心意,卻是大錯特錯了。你細想想,你家還沒定罪呢,你就把孩子託付出來。顯見得是要跟你那女婿同生共死去。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沒了爹又沒了孃的孩子。將來讓他大瞭如何在這世上立足?”
錢敏君微怔,就見老爹的神色凝重中略帶幾分責備之意,“你也算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人了,怎地遇事如此沉不住氣?若是聖上發了話,你隨你夫君而去,那也是無話可說。可若是沒有,你卻拋下幼子隨他而去。難道還以為能博個忠烈之名麼?”
錢敏君猛地警醒,是了!洛笙年可是待罪之身,她若被他牽連。那是沒辦法。但若是她明知夫婿有罪,還跟他一起“同甘共苦”,甚至拋棄了撫育幼子之責,那算什麼?
錢敏君明白過來,冷汗已經溼透衣背,“爹,女兒知道錯了。”
錢文仲點了點頭,“所幸現在錯還未深,還能有補救的法子。你們家是已經給查封了,但我讓你揚威大哥去瞧了,東西和人都還在。你眼下由揚名擔保回了孃家,顯見得是不能再回去了。如今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書給耿大人,請他把你家的東西都清點了去。包括家裡的帳冊田產,你的嫁妝等物。”
錢敏君一驚,“若是如此……”
那萬一洛笙年有來歷不明的錢,豈不就越發說不清楚了?
錢文仲苦笑,“傻丫頭,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難道你還以為你能保著他全身而退麼?耿大人不查,只是暫時沒有查到這裡來。等他查出來,你連主動坦白的機會都沒有了。倒不如先去把事情挑開,起碼給自己掙點名聲,日後也為你的孩兒留點顏面。”
錢敏君懂了,洛笙年身上這個汙點是洗不掉了,如果她再跟著“同流合汙”,將來讓他們的兒子怎麼做人?世人會想,爹孃全是糊塗蟲,那孩子能好得到哪兒去?
再說,錢文仲也琢磨著,洛笙年到這地位,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不如干脆在錢敏君坦白之前也光明正大的去知會他一聲,徵得他的同意。給他博一個知錯能改的名聲,不比一錯到底強?
“第二件事,就是得把你家的兩個姨娘和那個小丫頭接來。”錢文仲看得很透徹,“畢竟是一家人,不好撇開她們不管不顧。之後你們就一起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