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解釋:接到老學長的電話,審訊就停止了。高小琴在一旁樂了:這麼說,侯局長還是很給同學面子的呀!祁同偉把臉湊近侯亮平,追問:老弟,這麼說,我還有點面子嘍?侯亮平往椅背上一靠,故意說:我也擔心**建亂噴,**建要是噴了,還怎麼就事論事啊?侯亮平加重語氣,特別強調:據我觀察,**建可不是一個硬骨頭,心理素質較差,差點兒跳樓,我判斷此人分分鐘可噴……
祁同偉與趙瑞龍交流一個眼神,轉而對侯亮平說:我和咱高老師有個擔心,一旦**建亂咬亂噴,比如說,萬一咬到趙立春老書記頭上,我們可怎麼交代啊?所以高老師希望我們今天能和你談談透。趙瑞龍也說:老爺子專門交代了高育良書記,此事只能就事論事,到此為止。
終於扯上了老師。雖說在意料之中,侯亮平仍是震驚不已。畢竟是自己的老師,畢竟昨日的教誨歷歷在目。就在幾天前,當反腐利劍刺到老師曾經的大秘身上,老師仍讓他該怎麼辦怎麼辦,還讓他不要聽祁同偉或者什麼人胡說八道,要他記住,檢察院叫人民檢察院,法院叫人民法院,要永遠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這都是咋回事呢?
他真想立即打個電話給老師,證實一下祁同偉和趙瑞龍的說法。可想想又放棄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老師的秘密?在這盤棋局中,老師已經呼之欲出了,現在他不知道的只是老師陷得有多深,所以只能沉默。
高小琴為大家斟酒:好了,邊吃邊談吧,今天我請大家喝三十年的茅臺!侯亮平馬上宣告:我就喝點啤酒吧,我老學長知道,我只有在大排檔喝啤酒盡興,窮命!祁同偉端起茅臺一飲而盡:我們就當這裡是大排檔了,就像那天一樣。哎,我說亮平,我得和你老弟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了,不說不行了!侯亮平吃著喝著,故作輕鬆:這就對了嘛,老學長啊,你費了這麼大心思,我冒了這麼大風險,咱哥兒倆再不說幾句掏心窩子話,對得起誰呀?祁同偉呵呵直笑:亮平,你冒了什麼風險啊?我這兒鴻門宴啊?侯亮平也笑:看看,不打自招了,承認了吧?好,讓項莊上場吧!趙瑞龍和高小琴相互看看,不無窘迫。
這時,鮑魚上來了,侯亮平吃起了鮑魚,還開玩笑說:這樣的南非大鮑魚多年不見面了!我可不是趙總啊,來吃這個飯真有風險,哪天哪位一翻臉,我就可能被誰賴上。把三十年的茅臺、南非大鮑魚往網上一掛,我這反貪局局長就別幹了!高小琴嗔怪:侯局長,你把我和祁廳長當什麼人了?我們都沒提防你,今天暢所欲言,將來你辦我們就有證據了嘛!侯亮平擎起雙手,呵呵大笑:怎麼可能呢?我不明白和誰打交道嗎?我的錄音筆和手機都被你們繳獲了,哪會有證據?
倒是你們,可以剪輯我的錄音,能整死我!趙瑞龍一直沉默著,在旁邊冷眼觀察侯亮平,這時,忍不住開腔道:這倒是句聰明話!侯局長,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是一種享受啊!侯亮平為此敬了趙瑞龍一杯酒。
大家敬酒吃菜,十分熱鬧。侯亮平暗暗觀察環境,這大廳有個特點:朝南一面皆是落地窗,視野開闊,豪華氣派。但也帶來問題,從外邊看整間客廳暴露無遺,彷彿一座大舞臺。如果拉上窗簾,這問題就解決了。蹊蹺的是落地窗頂部有窗簾盒,卻沒安窗簾,或者說出於某種原因窗簾被臨時取走了。侯亮平心頭一陣發緊。從慣常的射擊的角度來看,這客廳可就不是舞臺了,而是理想的打靶場!必須尋找掩體,可這裡除了餐桌沙發,根本沒有可能的藏身之處。當然,再動動腦筋也就有了——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