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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芳詫異著說:“徐四爺是我的師叔,他可以不必來見我;但邢柱子是我的朋友,他知道我已經回來了,他為甚麼不來?”
申飛說:“邢柱子是奉了春雪瓶之命,來給送那匹馬,可是他來的時候,你還沒回來,這裡的人又不肯將馬收下。我聽了這個信兒,我就到店裡把他找著,他說春雪瓶是在扶風縣把馬交給他的,並給了他盤纏,叫他把馬送來,還在這兒等你,說是你一定回來。現在他是不敢出名,他知道獨角牛也留心上他了,並且獨角牛一個當鏢頭的,能夠發大財,成個大惡霸,全是靈寶縣的戴閻王幫助他的,邢柱子最怕戴閻王,五六天沒敢出門了,他們現在等著要見見你。”
鐵芳說:“我再離開,家再出了事可怎麼好?”申飛想了一想,就說:“大概不至於,他們要攪你的家,早就應該來了,何必要等著你在家的時候?他們要對付的就是你一人。今晚,咱們在一塊把事情商量好了,明天還許不容獨角牛來找咱們,咱們就去找他。徐四爺是我託朋友找了半天,才給請來的,來到洛陽還不到十天,也是因為知道你快回來了,人家等著你,連年也不打算過了!”
鐵芳點頭說:“好!咱們這就走!”
於是他先取了一件棉衣給中飛披上,然後吹滅了燈,帶上了門,鐵芳提著劍,申飛拿著刀,就也不去驚動別人,一同由房上走到牆上,少時就離開了這座莊院。毛三的梆子就在不遠之處瞎敲亂打著,有時敲兩下,有時又敲三下,並且有板有眼的,彷彿是鬧著玩,可見他這時候又有精神啦,而且大相公一回來,把他高興得別人都管不住了。
已經走出了村子,鐵芳回首望了望,卻有一點不放心,但申飛在後面直說:“大相公快走吧!”
鐵芳在前行著,中飛在後面還跟他不斷地說話,說的都是這半年以來的事情。
原來獨角牛現在手下的幾個能幹的鏢頭,多半是戴閻王跟老劉昆給薦來的,戴閻王自從在靈寶縣吃了虧之後,逃往陝西,除了在鳳翔府星辰堡置了那所宅子,招了黑頭鬼程三那些人,並在這裡買下了獨角牛,因為他知道韓鐵芳是洛陽的人,早晚得回家來,所以他於前幾個月就都安排好了,專等著鐵芳回來,他們就下手對付。
那老劉昆本來是靈寶縣有名的人,十餘年前在潼關裡外是頭等頭的好漢,不過聽說這個人是喜歡受人的尊敬,並恨江湖晚輩看不起他。那次鐵芳與玉嬌龍鬧靈寶縣,恰巧他是往別處去了,但他一回來,聽說了那件事,他就認為是他一輩子所沒受過的侮辱,又因為戴閻王的調唆,獨角牛跑到靈寶縣給他叩頭,稱呼他為“師爺爺”,他才發誓要鬥一鬥韓鐵芳,並且真把獨角牛看成他的親孫子一樣,現在回家度歲去了,過了年一定還來。
鐵芳一聽,就覺得江湖上真是險惡,這些會武藝的江湖人真是不可惹,只要一惹上了他們,就永遠沒個完。鐵芳就一邊走著,一面仰望著著沉沉長天,平硯著茫茫的大地,就不禁暗自感慨。不過他又同申飛說:“劉昆與咱們無仇,也沒聽說他作過怎樣大惡之事,他人又老了,即使他找上咱們,咱們也不必還手,我們只要懲戒懲戒獨角牛那東西,就是了!”
申飛卻說:“別看劉昆年老,性情可比誰都傲,作事也比別人全狠。他使的那口刀,簡直七八個小夥子也敵他不過的,他早就說了,他要結束了大相公的性命,並且等到你回來的時候,他還有更厲害的,二十年來都沒有用過的手段要使給你看看!他薦給獨角牛的鏢頭是他的徒弟小哪叱,跟他的乾女兒花三娘,還有個花豹子,有個賽青蛇,兩對狗男女,四個響馬賊!”
鐵芳一聽,知道花豹子跟賽青蛇都是上次在靈寶縣會見過的,他們的武藝都很平常,但毛三對他們全都認識呀!為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