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唯一能為你的事,蕭欒,好自為之吧。”
他擺了擺手,示意蕭欒出去。匍匐在地上的蕭欒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主子,他還想哀求主子給自己庇護。可是他還沒有張嘴,就看到了耶律極冷冷的一瞥,那視線,凌厲如刀。
還沒有出口的話被自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蕭欒苦笑一聲,站起來,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到耶律極好像萬年寒冰一樣冷酷的聲音。
“給你一個建議,當面對死亡的時候如果你若是不能跑遠也不能抗爭,那麼可以往後退一步,退到別人的身後。同時不要想著如何去辯解自己的錯誤,而是盡力想辦法彌補過失的話,或許仁慈的長生天會給你眷顧也說不定呢?”
蕭欒身子一震,隨即深深的拜了下去。
等蕭欒走了之後,耶律極回到書案邊坐下來,品了一口美酒,然後微笑著寫一份奏摺。他盡力清晰的將自己瞭解到的事情經過寫出來,並且真摯的對自己的失誤做出了懺悔。然後本著為國家著想舉薦離妖那顏接替海里鎮守定州,舉薦他為郎將。最後,耶律極表達了自己對父親的思念和敬仰。
寫完之後耶律極輕輕的吹乾墨跡,他很滿意自己的書法,工整,漂亮。他用了漢字和契丹文字各寫了一遍,從頭到尾都沒有修改過,一蹴而就。
耶律極知道若是他的幕僚們在身邊的話,一定會提醒自己離妖那顏也是二皇子耶律德光的人。難得將海里從南面清理了,若是再換上來一個二皇子的親信的話,對自己一定很不利。耶律極想到這裡笑了笑,是啊,離妖那顏也是二弟的人呢,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第四天的傍晚,趕去幽州的金帳侍衛們將海里粽子一樣的捆著押進了幽州。耶律極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給海里將捆綁鬆了些,然後親手餵了海里一杯最醇厚的美酒。
“將軍是大遼的勇士,在戰場上一直衝在最前面。攻克定州的功勞陛下不會忘記,本王也銘記於心。本王已經如實奏報給陛下,這次災難將軍並沒有什麼責任。”
海里明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比狐狸還要狡猾,比狼還要狠辣,但他還是被耶律極語氣裡的真誠感動了。保舉自己為郎將攻打定州的二皇子一句話的指示都沒有送來,也就是說自己已經是一個被放棄的棋子了。難得是南面宮大王對自己這樣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還能表現出真誠的同情,從這點上來看二皇子遠不如他寬厚。
可是一想到草原上優勝劣汰的規則,只有狼一樣兇狠的人才能站穩腳跟,面前這個對自己表現出善意和同情的大皇子是不是太寬厚了?這樣的人,怎麼能爭得過天生狠辣的二皇子?
海里感激的笑了笑,然後在心裡嘲笑著自己,已經是一個將要死去的人了,還去管那麼多皇族之間的勾心鬥角幹嘛?
酒很醇厚,入口的芳香一直暖到了肚子裡。
“謝大王!”
海里深深的拜了下去,第一次真誠的對面前這個自己一直帶著敵視的大皇子說了聲感謝。
耶律極脫下自己的貂皮大氅給海里披在肩膀上,眼神中都是深深的哀傷。
“此去上京一路上天寒地凍,將軍保重好身體。本王相信陛下會給將軍一個公平公正的答案,願長生天保佑你。”
海里彎腰,再拜:“願長生天保佑大王”
金帳侍衛們押送著海里和蕭欒兩個人離開了幽州,看著那些人漸行漸遠,原本掛在耶律極嘴角的笑意逐漸變冷。不管是蕭欒還是海里是生是死,耶律極這次已經站在不敗的位置上。
回到寢宮的第一件事,耶律極就派人到遂寧縣給離妖那顏送去了一份賀禮。他知道父親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不管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顏面,還是照顧那個自以為已經長大了的弟弟的臉面。離妖那顏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