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藏身在牆垛後面。劉凌的大聲命令才喊完,他剛剛將身子靠在牆垛下面,一片箭雨就從城下激射而來,城牆上來不及躲閃的滄州軍被射死了不少,就連爬了一半的契丹士兵都被自己人射過來的羽箭射殺了很多。劉凌將手裡巨大的彎刀交給身邊的親兵,靠著城牆對不遠處的卓青戰說道:“可以鬆一口氣了,契丹人要退。”
卓青戰知道劉凌說的沒錯,因為這次他看仔細了。
這次殺過來的契丹士兵,足有數千,但都是騎兵。而且,從騎兵衝擊的方向來判斷,他們也不是單單隻為了壓制城牆上的弓箭手。看他們筆直的前進路線,而不是橫向來回飛馳,就能夠證實這一點。身為一名合格的將軍,一名合格的指揮者,必須做到在戰場上眼觀六路的同時,在腦海裡將看到的情況總結出來。
果然,契丹騎兵殺到城牆下之後,有一名騎兵從馬背上飛躍而下,找到了一具屍體後回身招了招手,幾十名契丹騎兵圍上來,將那個騎兵和那具屍體圍了水洩不通,外面的人看不到圈子裡的人在幹嗎。而那個騎兵確實沒幹什麼好事,而是再做一件很令人疑惑也令人憤恨的事。他從地上撿起機智羽箭,然後蹲下來,將那具屍體翻轉過來,面部朝上。再然後,他將手裡的羽箭一支一支的刺入那具屍體的胸膛上。
“快去回報大王,霍彥將軍被敵軍射死!”
然後,這名騎兵將霍彥的屍體搬著放在戰馬上,他躍馬而上,催馬往回跑了出去。隨著他的後撤,那數千騎兵退潮一樣退了回去。霍彥麾下的數千士兵,人群中也漸漸的傳播開一個訊息,霍將軍,戰死了。
看著潮水一樣退回去的契丹士兵,劉凌站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看都不看外面的敵情,舉步走回了箭樓裡。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嗓子裡的熱辣辣感覺才輕鬆了不少。殺人,就算是戰爭,也會讓人有些不適應。劉凌的個人修為,如今已經到了一個很強的地步,論單打獨鬥,他是肯定不如聶攝的,甚至連監察院的十二金衣都未見得打得過,但是在戰場上,兩軍廝殺中,那些監察院的金衣,甚至聶攝,都不一定比劉凌要強悍。
沙場上的拼死搏殺,與武林人士之間的爭鬥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叫一隊計程車兵們下去休息,做飯吃飯,二隊計程車兵換防上來。契丹人的屍體就不要推下城牆去了,留著當石頭用。”
他頓了頓說道:“人死了總會僵硬,其實比石頭差不了什麼。”
是啊,如果人死了,和一塊石頭,一捧黃土,一柄斷了的彎刀,沒有任何區別,死物而已。什麼死者為大,不能虐待屍體這樣的話,在戰場上講了也沒人聽,反而會招惹來一番白痴的罵聲吧。
給敵軍收屍掩埋,這在戰場上其實是一件可以收買人心的事。但是很顯然,今天這種情況並不需要那麼做。外面有幾十萬契丹人,別指望他們會感激你尊重屍體。還是尊重一下活著的人吧,那些青壯百姓從城下往上搬石頭夠累的了。
屍體丟下去,就是好大一塊石頭。
“城裡有多少醫者?”
劉凌問卓青戰。
卓青戰搖了搖頭道:“不多,只有二十幾個。”
劉凌點了點頭道:“傷藥夠用嗎?”
卓青戰再次搖了搖頭。
劉凌不再說話,臉色平靜。
戰場上,缺醫少藥,受傷計程車兵其實無異於在等死一樣。沒有止血藥,流血也能把人流死。如今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但溫度還是比較高的。傷口若是感染了的話,那些傷兵們只怕生不如死。
劉凌走下城頭,一邊走一邊對卓青戰說道:“剩下的事你來操心吧,未來幾天,契丹人應該不會再進攻了。”
陳子魚和敏慧就在城下站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