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照顧你。」
「你卻一個人跑了出去!」
「她叫我照顧你到成年,小彤,你已經二十三足歲。」
林丹這次態度十分強硬,使林彤慌張,於是一貫地向姐姐增加壓力。
她伸手解開外套鈕扣,脫下上衣,注林丹摔過去,「你看,看清楚!」
林丹不出聲。
太熟悉了,這是她生平最大的噩夢,她鼓起胸中所有的餘勇,才抬得起頭來。
她看到盤踞在妹妹左上臂斑斑駁駁的大塊傷疤,肌肉互相交纏,面板凹凸不平,十多年了,疤痕有些地方仍然鮮紅色,使觀者心驚肉跳。
「看,看你對我做了些什麼。」林彤怨毒地逼上來。
林丹沉默,把妹妹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她很鎮定的說:「小彤,那是一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但這個疤卻會永遠留在我身」,我不敢游泳,我不敢穿短袖衣裳,每天淋浴,我都要對看可怕創傷。」
「你忘記當日來搶我手上洋菸的是你,小彤,你什麼都要爭,即使是生日蛋糕上小小一枝臘燭。」
林彤尖叫:「你把它給我不就沒事了?」
「我一直內疚,我也一直這樣想,直到今天,不,小彤,我永遠不能滿足你,你需索無窮,凡是我的你都要,你喜歡搶,你放意霸佔,你本性如此,你現在問我要的是我剩下的生命,我不能做到,對不起。」
林彤崩潰下來,失聲痛哭。
「小彤,那天你穿著極易著火的尼龍襯衫,搶奪中燭火燒著衣服,衣料融解,炙蝕面板,形成這個傷疤,導致你破了相,小彤,這些年來,相信你也想過,你或許也有一半錯,或許你也應該負上一點責任。」
「不,不——」
林丹把外套輕輕罩在妹妹身上。
「有時候我真想替你承受這個傷疤,我知道你愛美,一直耿耿於懷。」
林彤不住飲位。
「以後我都不會同你再爭,你要什麼,儘管取去,但是我倆確已到了分家的時候,我不會再回來。」
林彤穿好外套,擦了擦眼淚,走了。
秘書探頭進來問:「林小姐,沒有事吧?」
「沒有事。」
林丹的雙手一直顫抖了整個下午。
她意興闌珊,心灰意冷,獨自到酒吧坐到夜深,才躑躅回家。
終於把話說清楚,終於承認她是害人精,就當她喪盡天良好了。
從該天起,她再也沒有與周幸生碰頭。
小陳有一次忍不住,說了出來,「喂,你們兩姐妹,倒底誰與周君走?」
林丹微笑,「你去問令表弟呀。」
「開頭是約你,現在他帶令妹到舍下來。」
那多好,林丹想,小彤求仁得仁,而周君,既然林丹與林形對他來講都沒有分別,也得其所哉。
在心底下,她難免覺得無限寂寞。
在人們眼中,兩姐妹竟沒有分別嗎?
小陳抱怨,「開頭周幸生明明對你有興趣!都是你那種懶洋洋的態度。」
林丹說:「你錯了,他一直想追求我妹妹。」
「是嗎?」小陳半信半疑,「話得說回來,人人都知道你什麼都讓給妹妹。」
不,小陳錯了,她不再肯承讓,周幸生是一條界線,在這之前,是,在這之後,不再有商量。
「你搬出來也是為方便妹妹吧。」
林丹不響。
「真是個好姐姐。」
「不,」她忽然說:「我不是好姐姐,虧你們誤會這麼多年,她也不是好妹妹,一切都是旁觀者的幻象。」
小陳錯愕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