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與其說是不信,倒不如他是在試圖推翻這一切。
江會會的這輩子已經夠苦了,流了這麼多淚。
如果上輩子也一樣的苦。
他不敢細想下去。
剛心疼完爸爸,現在又開始心疼媽媽。
周宴禮悶聲悶氣,問她剛才到底是在唱歌還是詩朗誦。
既然還能開玩笑,說明心情稍微有了點好轉。江會會也鬆了一口氣,她笑眼微彎:“哄小孩的歌,我舅舅說小的時候我很愛哭,但是他們給我唱這首歌我就不哭了。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周宴禮彆扭地移開視線,趴在桌上,將臉埋在臂彎裡。
語氣生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笑眯眯地又伸手去摸他的腦袋:“可是在我心裡,小禮永遠都是需要哄的小朋友呀。”
早在不知不覺中,周宴禮的情緒和她的也連線在了一起。
她喜他所喜,也憂他所憂。
書上總說,母子連心。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
那天放學,周宴禮下意識就要過去喊周晉為。
他前天答應過自己的,要陪他打球。
可等他看清坐在江會會旁邊的同桌時,才突然想起,他已經離開了。
他也說不出太具體的感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在那場日出,他和江會會一起看了。
最起碼,他在這裡停留的最後時間是美好的。
江會會將書本收拾齊整,然後放進
書包裡。()
她做事緩慢,但有條理,所有東西都儲存的很好。甚至連很容易遺失的試卷,她也按照時間和科目分類裝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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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周宴禮自己都會納悶,他到底隨了他們誰。
他們一個成熟穩重,一個細心溫柔。
而他,做事毛躁,氣性還大。人生字典裡就沒有“忍讓”這個詞。
教室裡的人都陸陸續續走光了,只有江會會還在整理她的書包。
周宴禮站姿懶散地倚靠教室門站著,外套隨意往肩上一搭。往日那個急性子,唯獨在江會會這兒l,才有這麼充足的耐心。
哪怕她整理到落日下山,整理到天黑,他也不會催她半句。
他會一直在這裡等著她。
江會會終於整理好了,她揹著書包過來和他道歉:“不好意思,今天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晚上還得幫老師批卷子。”
周宴禮站直了身子,伸手把她剛背上的書包取下來:“讓你批?”
“嗯,偶爾忙的時候會讓我代勞。”
“嘁。”他不爽的翻了個白眼,“工資他拿了,活兒l反倒讓你做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批卷子也是有益處的。”
他微挑了眉:“什麼益處?”
江會會一臉認真:“可以透過其他同學的錯題,來避免自己犯類似的錯。”
什麼歪理。
走廊上人來人往的,不時有議論聲傳來。
高三會重新分班,也不知道到時候會被分到和誰一個班。
有人語氣雀躍:“要是能和周晉為一個班就好了,同校兩年,要不是被人發在貼吧裡的那幾張偷拍圖,我都不知道他具體長什麼樣。”
旁邊那人調侃她:“雖然不在同一棟教學樓,但學校總共就這麼大,不可能一次都沒碰到過吧?”
她輕聲囁嚅,臉上滿是嬌羞:“我……我不敢。”
“就你這個膽,還學人家玩暗戀。不過我覺得咱們班的周宴禮不比他差啊,他長得也挺帥的。”
“是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