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信拿了火把幾步上前,伸手扶她。
“喬夫人?”
花馨轉過頭來,竟淚流滿面。
“公、公子……我,我……喬哥他……”
初然順著她方才所視之處望去,他們現下所處地並無霧氣,故而景物能看得更加清晰,從這裡朝山下瞧,正看得喬家的酒館。那二樓書房的燈尚亮著,窗戶大開,眯了眼定睛一看,屋內搖搖晃晃懸著一個人,他頭低垂著,毫無生氣的模樣。
“有人上吊了?”初然狐疑了一句,回頭去問旁邊的幾個人,“是那個喬老闆嗎?”
馬上便有村民道:“沒錯……沒錯!真的是喬老闆!”
阿柏貴看了一眼,也肯定地點點頭:“對,就是喬老闆!”
艾雅咬了咬下唇,眉頭緊皺:“不應該啊,好好地,喬老闆為何會……”
人群議論紛紛,花馨卻早已按耐不住,她從地上爬起來,奪過穆信手裡的火把拼了命的往原路下山。
“老、老闆娘——!”
阿柏貴剛想追上去,跑了幾步又折回來,糾結道:“喬老闆那兒固然要緊,可是、可是這狼窩怎麼辦?”
艾雅飛快思索,對他道:“這樣,你同這幾位公子先回村,我帶其他村民去狼窩找找。”但想來已引起這麼大的動靜,野狼恐怕早就逃走了。
阿柏貴聽罷,也沒多作考慮,就點頭道:“好好好,那你們小心點!”
“嗯。”
幸而走得不算遠,不過多時已經能看見村裡的燈火,初然一面跑著,一面又猶自思索了一番,忽而問他們道:
“喬柯這人我不熟悉,他家中到底出過什麼事?為何好端端會想要自盡呢?”
石晏想都沒想便說:“這還用問啊?方才不是提到他那個逃出村的兒子麼,我看肯定是被氣的。”
“逃出村?”穆信略有些驚訝,想來下午在酒館內石晏並沒見過喬柯之子,不知他是從哪裡打聽到的。
“對啊,我下午聽族長他們說起。這人打小就不學好,一年前離家出走,想去谷外闖蕩,可惜見識短淺閱歷不足,帶出去的銀子全花光了,後來又跑回家裡偷,還想著要出去。”石晏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看他啊,這次八成又是回來偷銀子的。喬柯就是被他那不爭氣的兒子氣死,一時想不開就上吊自縊了。”
阿柏貴還沒聽完就開始搖頭:“是有這個緣由,但喬老闆早就不認喬乙這小子了,一直以來也都十分樂觀,不像是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想不開的呀……”
石晏到底想法簡單,不以為意:“嗨,人世無常,說不準他今兒不高興就想不開了呢。”
……
等幾人跑到酒館前時,熊熊大火燒的嗶啵作響,火光沖天,映著人面容上也有些發燙。
這時候附近的村民幾乎全趕來了,提著水桶木盆一波又一波的滅火,哪想火勢出乎意料的大,連臨近幾家的屋子都被火苗給蹭上了,人來人往左奔右跑,忙得不可開交,除此之外還有小孩子的啼哭和圍觀者的驚呼,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初然四下搜尋,順手抓了一個來救火的路人就問:
“酒館的老闆娘呢?你可曾見過她?”
“沒、沒見過。”
“沒見過?”
穆信從人群中出來,看著她便搖頭道:
“火太大了,也不知房子能不能保住。倘若有人在裡面,眼下只怕也救不出來……”
初然嘆了口氣:“那也沒辦法了。”
遠處可地延父子二人焦急地站在大火面前,滾滾濃煙一股股升上夜空,見他們低頭耳語了幾句,族長似乎是不同意什麼,眉頭緊擰,不斷搖頭。他伸手揮開忽唯特,正巧撞見初然的目光,猛地一怔,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