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瞥見他對面那幾個靶子和瑟瑟發抖地小廝,心下明白。
“暗器我以前學過,但許久沒練了,恐怕生疏得很。”
“無妨。”溫子楚取了飛鏢遞給她,“你扔個給我看看。”
對面的小廝本才好容易得休息片刻,聽得初然說她“手生”,一面溫子楚又拿鏢來給她,頓時驚出汗來,忙向他求饒。
“公、公子,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知錯了,小的往後再也不敢了!”
初然好奇的歪過腦袋問他:“他犯了什麼錯?”
“小過錯。”溫子楚說得不鹹不淡,悠閒抿茶,“就是偷了些錢財,也沒什麼打緊,讓他當一回靶子,你儘管扔便是,不必在意。”
“喔。”原來是同道中人,初然很是惋惜地望了望那人,當偷兒到這麼狼狽的地步也夠丟人了,她同情地嘆了口氣,繼而將四枚飛鏢分別夾於指間,也沒細看就嗖嗖幾下丟出去。
聞得四聲沉穩有力的悶響,看那其中三枚漂漂亮亮的緊貼於小廝臂彎下,只可惜這最後一枚定住了衫子。
初然遺憾地搖搖頭。
“該,果真是許久沒練了。”
看得出她是故意想嚇嚇這小廝,溫子楚也配合著負手細看,煞有介事點頭道:
“馬馬虎虎,正巧借這機會,給你練練?”
“不練了。”初然拒絕得頗為直接,只後退了一步,神色疑惑地盯著他。“世子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就不著急麼?”
“出事兒?”溫子楚提了茶壺在半空中一滯,繼而無所謂地笑起來,“你是說曽查良一案?”
“那是開封府的事,與我什麼相干?”
初然微不可見地鄙夷地看了看他,又低下頭沒說話。橫豎人家是貴胄子弟,平日只管賞花賞月玩下人,哪裡有多餘精神在乎誰死不死,誰又跟誰相干了。
溫子楚瞅著她安安靜靜不說話,但多少也猜得出此刻她心裡必然冷嘲自己,故而想了想,又補充著說道:
“左右便是他們官場裡這幾個那幾個的不和,我就是關心那麼多也對自家無好處。我爹爹的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話語一頓,怔怔地看著自己手裡的茶杯,好一會兒才笑出聲。
“我是忘了,你就是個丫頭……怎會知道這個。”說到後面他語氣裡忽帶了幾分澀然。
初然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心裡猶自思量著什麼。
兩人皆一言不發地想著心事,過了一陣,底下里來了個侍衛傳話道:
“公子,穆侍衛求見。”
“哦?”溫子楚方回身,擱下茶杯正襟斂容,“讓他過來。”
初然聞得這人名字,遲疑著自己要不要先離開,但不想一轉身時候就看見穆信朝這邊走來,她無法,只得退到一邊立著。
“屬下參見世子。”
溫子楚微一頷首,笑問道:“穆侍衛不去查案,來我這裡作甚麼?”
穆信偏頭向初然那邊掃了掃,臉上閃過一瞬驚訝,隨即又仍舊冷著聲音回稟。
“屬下奉命調查曽大人生平,因聽聞世子曾與他同在晏相門下習字讀書,故而想前來打聽。”
“原來如此。”溫子楚知道他事務繁忙,也沒多言其他。
“你說。”
“是。”穆信又一抱拳,頓了頓,問道,“屬下想了解,曽大人生前可否與什麼人結有仇怨?”
“這話問得就大了。”溫子楚彈彈袖擺,淡淡道,“曽大人是晏相身邊的人,當然是屬晏相這一派,那龐太師一派的所有人自然皆同他有幾分隔閡,你莫不是要我一一列出來麼?”
“屬下並非是想問另一派,只好奇……晏相身邊的人,有無同他有過節之人?”
“……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