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作稍大,牽扯著身後的傷,屈辱的感覺令他渾身顫抖起來。
“瀲灩,對不起!事到如今,我已無法再面對你。你為我犧牲,不惜委曲求全,我卻別無選擇,對不起!忘記我……”握緊了匕首,猛的高揚,再沒有任何的遲疑,對著頸項就要用力的落下。
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輕靈嗓音,一字一句分分明明,“你若選擇死,我絕對不攔你,但是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扉雪一驚頓住,曾經她說過,生死不棄!
顫抖的手竟然再也沒有落下的勇氣,他知她,知她的堅決,茫然的握著手中的匕首。迷濛的眼“望”向她的方向,他忽然想,其實看不見,也好——他不忍再去猜測她的表情。
猛的將匕首甩到角落,冷冷道,“你出去吧!”
再也提不起勇氣去撫摩她的臉,再不能讓她依偎在懷抱中,再不能隨性地談笑天地。如今的自己已然汙穢,不配再擁有曾經的幸福。但是,為了她,他竟然不敢死……
身體被熟悉的柔荑按住,“你先上床,等你睡了我就走。”
甜美的香氣立刻繞上他的鼻端,她的手繞進他的肋下,溫柔欲攙扶起他,卻被他用力的推離,“別碰我。”
瀲灩原待再勸什麼,看了看他急掩去的僵硬抗拒,嘆了口氣。只是將他按進床榻間,“先躺好,你數日未盡滴水,我去吩咐下人給你做些粥。”仔細的給他掖好被角,玉手從他的掌中輕輕劃過,感覺他微微的緊縮,心便跟著緊縮了一下。
不出所料,扉雪不肯合作。不吃,不睡,連上藥都不許人碰,偶爾喝一點水,成日只是依著床背緘默不語,比昏睡時更加迅速的憔悴下去。瀲灩急得恨不得給他每天灌下仙丹神藥,或者令他索性失去記憶也好,總強過每日冷冰冰的躺在那裡,不聲不響的折磨自己。
扉雪太驕傲,只肯自苦,她卻只能幹守著,怕觸痛刺激了他,不敢強硬,也沒辦法醫治他的心痛。每日送時送藥,每日試圖與他溝通幾句聊聊天,他卻很少搭理,只是聽到來人的時候,迅速收起一臉迷茫的落寞,換出一副冰殼對人。
又是三日,卻愈發叫人百般煎熬。瀲灩實在忍不住了,這晚悄悄去到扉雪的房間,見扉雪正在摸索著水杯,趕緊小心的端過杯子放在他的手中。手指無意的輕觸,卻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心下了然,卻只能故做不知。
看著他小口的喝著,卻明顯的心不再焉。水瀲灩再次嘆氣,“扉雪,你又瘦了!”看見扉雪微怔的神情,也沒強行擠在他身邊,只是坐在鞋榻邊,頭架上胳膊,倚著床沿坐著。一徑盯著扉雪看,心中不住嘆息。飄逸的出塵的男子啊,即使如此憔悴不堪,那份清淡的氣質,卻如冰玉一般閃著光采。他,還是需要時間吧,至少,肯對她的言語有一點反應,她只要守著他就好。
連日來她一直在強撐著,但是焦心勞累,讓她的眼皮不斷的上下打架,腦袋也不時輕點著,而她,只要能看著他,哪怕只是丟給自己的背影,她也能夠開心的笑了,漸漸的酣然入夢。
淺眠的她突然感到臉上一陣麻癢,熟悉的清涼讓她知道,那是他的手撫摩過自己臉頰的感覺,心中嘆然,輕輕的一哼,身體一動。
臉上的手如閃電般縮回,床上的人影再次飛快的轉過身,以背對她。
一個秀氣的呵欠,張開眼,看的是一如剛才那抗拒自己的背影,揉搓著有些麻木的腿,眼睛卻一轉不轉的看著他僵硬的背。
“你回去休息吧。”冷冷的話,卻被她聽到了關心的語氣。
“我沒地方去啊,這就是我的房間,何況,這麼多天,都是抱著你睡的,不抱著你,我睡不著。”偷眼望著他,“沒關係,你討厭我上來,我坐這就行。”飛快的解釋著,卻瞄見他輕輕的往裡面一個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