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是多久?”我不放心地追問。
“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二十年,”他笑,“反正我的時間多得很,用都用不完。”
“我留下來等你做決定。”我堅決地道。
“可別——你認為那個傢伙還能撐著被你折磨多久?”大盜笑著朝著季燕然所立的方向努了努嘴,“再這麼橫生枝節的話,只怕他會吐血的。況且,我說過了,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你若留下,要我怎麼冷靜?”
“那好,我在谷外租間房子住,你何時想通了便何時下來找我,你一日不來找我,我就一日不走。”我讓了一步道。
大盜笑起來:“我倒是無所謂了,就怕你那位哥哥不肯。如今被你識破了他會功夫之事,他也不必再隱瞞下去,一指將你點昏帶上馬車,還由得你留不留下?!”
我一時語塞,半天才低聲道:“你是我的親哥哥,他不會強行把我帶離你身邊的。”
“若我請他這麼做呢?”大盜笑著重又坐起身來,略顯疲憊的眸子望住我,“靈歌,你若為了我好,便遠遠地離開我,讓我不能一時半刻就可以見到你——我自小與野獸為伍,沒學過什麼倫理道德,我只知道愛吾所愛,想吾所想,做吾所要做之事。——別逼我,我不想做出什麼天人共憤的行為,我不希望自己不顧一切地去見你甚至帶了你走。……給我時間,靈歌。”
“……好……”我只好點頭,“一年,夠麼?明年過年我回來找你,見不到你,絕不離開。”
“好好好,就依你這小倔妞兒的。”他無奈地笑著妥協。
我去拉他的大手,道:“別在涼石頭上躺著了,我想去好好看看玄……爹孃的故居,陪我一起去,好麼?”
他起身,任我拉著向竹軒行去。
堂屋裡,嶽清音找出了蘇璃的藥匣子和一些傷藥,正由季燕然幫著做包紮,田幽宇坐在椅子上用菜刀削著一根木頭,那刀不知是什麼金屬做的,總歸不會是鐵,否則只怕會被磁峰上強大的吸力吸到地面上。
同大盜一間一間地將竹軒轉了一遍,最後來到書房。他走至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來翻了翻,又放了回去,道:“這上面全是爹當年設計的圖樣,還有相關的書籍——這裡存放的怕是他全部的心血。”
“你知道麼,我長得像娘哩。”我歪頭看他。
“難怪第一次在嶽府後花園看見你時就覺得似曾相識。”他望著我笑。
“那麼說,你長得像爹囉?”我眨著眼睛,“看來他老人家是個英俊男子呢。”
“喔,對喔,還是位奇才。”大盜笑著伸手去撥弄書架上的一隻不知是做什麼用的模型,道:“或許,我也可以看看這些書,打發打發時間。”
“子承父志,好得很哪。”我望向書架上壘得滿滿的書,“那……我是不是也該學學醫術或是刺繡什麼的?”
“你麼?”大盜瞟了我一眼,“依據我對你的瞭解……只怕沒那個功夫。”
“啥意思?”我瞪他。
“你若能安分下來,九龍谷的瀑布都會停住了。”他笑著轉身向屋外走。
“說到九龍谷,磁洞裡的那夥人怎麼辦呢?你若留在此處,說不定哪一天他們會想盡辦法找了來。”我跟在他身後道。
“這個問題似乎不用你我操心了,”大盜停下步子伸了個懶腰,“你的燕然哥哥應該已經有了良策。”
我繞到他身前仰臉望住他:“你真的……不肯同他結拜麼?”
“怎麼,難道你想讓我也叫他‘燕然哥哥’?”大盜故意皺著眉道。
“你可以叫他狗官,我心裡一直這麼叫他的。”我悄聲道。
“噗——”大盜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很想知道你心裡怎麼叫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