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明:那鯉魚湯被做出來後放在灶上,負責端菜的丫環共有六名,懷蓮又如何能確保自己可以搶在別人前頭端到那盆鯉魚湯呢?”
我仔細想了一陣,驀地有了答案,道:“放菜的灶臺並非做飯的灶臺,此灶臺專為騰放已做好的菜餚或撤下的菜餚而用,因廚子們做菜時是不許其他人進入夥房的,是以騰放菜餚的灶臺砌在伙房的外間,砌做窄窄的長方形,被做好的菜餚由廚子按出鍋順序一一放於灶臺上排成一排,以供端菜丫環們魚貫端上桌去。因按待客禮儀,菜是一道道擺上去的,因此對端菜丫環的要求便是不得一窩蜂地將菜端上桌,或是一窩蜂地跑去伙房端菜,而是要像流水線一般,時刻保持有人端菜上桌,有人在從伙房到前廳的途中,有人到伙房取菜,因此這六名丫環必是一名一名地排開,魚貫往返於伙房與前廳之間。因鯉魚湯重在湯味,是以需慢火熬製,出鍋時間自然相對較晚,懷蓮在端先出鍋的菜時便留意著灶臺上未被端走的還有幾個菜及至鯉魚湯中間隔了幾個菜,如此只需心算一下到下一輪自己折回伙房取菜時端的菜與鯉魚湯相差幾個,在途中或快或慢地調整與其他丫環的排列位置,便可令自己趕上端那鯉魚湯了。不知靈歌這麼想可對?”
季燕然不禁笑道:“靈歌妹妹果然機敏過人!看來便是如此了。取物證一事交由為兄來辦罷,案犯當是懷蓮無疑了,這一次較量為兄是輸給了靈歌,甘拜下風!”
我淡淡笑了笑,道:“燕然哥哥不必再哄著靈歌了,自始至終靈歌都是在燕然哥哥的提點下進行的思考,靈歌要行的每一步,燕然哥哥都已事先開好了路,可以說,若不是為了等著靈歌遲鈍的做出反應,燕然哥哥只怕早便將案子破了。這一場所謂的較量,從一開始結果就是明擺著的,靈歌哪裡敢當真不自量力地同燕然哥哥去較量呢?只好多謝燕然哥哥的照顧,替靈歌排遣因雙眼暫盲而產生的憂慮。願賭服輸,照此前你我協定的籌碼——燕然哥哥有何問題要問,靈歌必定據實以答。”
季燕然哈哈一笑,道:“好罷,既然靈歌妹妹這麼說,那為兄只好厚著臉皮自居勝者了。至於為兄想問的問題麼,只有一個,很是簡單,不過就是想知道靈歌的生辰罷了,不知方便答否?”
我偏開頭,輕輕地深吸了口氣,轉回臉來,笑道:“靈歌是七月初七生人。——如此,事已了結,靈歌便不多擾,先行回房去了。”說著我便又摸索著向門外走,因沒有了几案或書架做標的,我在黑暗中走得毫無方向感,便聽得季燕然的聲音出現在前方,輕聲地道:“向右偏一些,再有三四步便是房門了。”他邊說著邊替我將房門開啟,且提示著我注意門檻。
終於出得書房去,他便又在門口看著我一路摸索著找到自己的屋門,才要推門進屋,卻聽得他忽道:“對了,為兄下床行走已經無甚大礙,是以不想再在府上多作打擾,明日一早便回自己家中去,屆時便不來同靈歌妹妹作辭了,望靈歌妹妹好生修養,早日康復。”
我頓了一頓,扭過頭去,睜著無神的雙眼望向虛無的黑暗中,衝他微微地一笑,輕聲地道:“燕然哥哥保重。”隨後推門進屋,將房門輕輕地在身後關上。
我慢慢地靠在門板上,用力地呼吸著,不知為何這在我體內進進出出的空氣竟颳得我的五臟六腑生疼難當。我……又中毒了麼?……不,沒有……一切正常,有因必有果,自種自嘗,報應不爽!
【事件廿一 繡女怨】
休閒·編織
晚飯是在自己房裡吃的,因為出了甘草鯉魚湯的事,嶽管家做為全府主管,為了保證主人與客人的人身安全,決定將一色菜分為幾份,分別送往主客各房自行用餐。
青煙一邊替我往勺子裡夾菜——因我實在不習慣被人喂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