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螞蟻費力地抬著一具蟲屍吭哧吭哧地往家趕,對面又迎上來一小隊螞蟻,看樣子是打算來幫把手的。
收回目光,我停下腳步,道:“咱們還是從外面繞罷。”
田心顏扭回頭來好笑地望著我,道:“從巷子穿過去多近哪,又不怕遇見我哥哥……”
我拉著她不由分說地轉身便往巷外走,卻見那小二仍站在那裡看著我們。心頭忽然襲過一陣寒意,暗叫不好,才扯起嗓子喊了一聲:“救——”便見那小二兩步邁上前來一把就扼住了我的喉嚨。耳旁響起田心顏的半聲尖叫,後半聲未待脫喉便也被這人的另一隻手給掐在了嗓子裡。
——姓張的那幾個丫頭是和田心顏一起從三樓的座位上離開的,即便她們都看到了我,等我上去時卻都已經不在原處了,那姓張的幾個丫頭又是如何得知我會和田心顏在一起呢?!分明是、分明是這個人方才躲在旁邊聽到了我與田心顏的對話而編派出來的謊言!
我頓覺一陣窒息,心道莫非老天真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陰我、讓我逃來逃去也沒逃過穿越定律之女主不是最幸運的就是最倒黴的那一個?老天大爺,我問候你老母哦!
因喘不上氣而痛苦地張著嘴,我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面孔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人,三十上下的年紀,中等個頭,絕對的平凡,絕對的大眾,扔店小二堆兒裡就是店小二,扔砍柴的堆兒裡就是砍柴的,扔死刑犯堆兒裡……那也絕對的就是死刑犯。
他一手一個地掐住我和田心顏的喉嚨,面上既沒有暴戾之色亦沒有狠毒之意,他的目光慢慢在我們兩個的臉上和身上打量來打量去,眼底忽然浮現出一種令人由心底無端產生恐懼的笑。
“美人兒,”他低聲開口,聲音很是平靜,然而正是這不正常的平靜讓人彷彿能感受到一陣臨近死亡的壓迫,“現在來聽我的……閉上你們的美眸……我若不說睜開就誰也不許睜,否則……我就把你們這對漂亮的眸子摳出來掛在腰帶上……”
我激凌凌地打了個寒顫,既駭怕又不甘心地慢慢閉上眼,聽得身旁的田心顏鼻息漸重,想是已經嚇得哭起來了。那人轉動手腕,讓我們兩個轉了個身,如此一來他就到了我們的身後,兩隻胳膊繞過我們的肩仍舊扼在喉嚨上,然後在他的挾迫下一步步向巷子深處挪去。
我心中的恐懼並不比田心顏少,面前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逃獄在外的死囚,對他來說死已經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了,正是這種亡命之徒其行為才更為危險。面對著這樣一個隨時可能殺死我們的人,再兼著閉上眼看不到周圍任何的東西,黑暗本就令人心中生怖,雙重的恐懼同時加諸在身,我的腿都已經嚇得顫抖起來。
也許是周圍的環境太過於安靜,我陷入極度緊張的大腦竟然慢慢清晰起來。這條巷子我從未來過,然而仔細想一想月滿樓的地理位置:由偏門出來後便是這條巷子,方才這死囚說到由後門出去亦是一條巷子時田心顏絲毫沒有遲疑——她應是很熟悉這裡的,因此可以肯定月滿樓後門有條巷子不假,這兩條巷子必在前方有個交叉,而前方我剛才也仔細看了一眼,是個丁字形交叉口,因此像現在這樣繼續往前走的話只能選擇左拐或者右拐。若往右拐即是月滿樓的後門,死囚應不會選擇這個方向,所以他該是選擇往左走,往左走的話用不了多少米就會是稍微繁華一些的住宅區,他這個樣子掐著我們,難道不怕被人發現麼?
一想到“被人發現”,我心中忽生急智,悄悄將手探入腰間掛的裝櫻桃的絡子兜裡——由於這死囚在我倆身後,我這細小的動作倒不易被他發覺——而後將那櫻桃全部捏爛,由絡子的縫隙間將它們一點點擠出去掉到地上。
螞蟻兄弟們哪!我的親!知道你們一向喜吃甜食,請不要客氣,回家叫上父老鄉親一起來吃吧!越多越好,跟著我的軌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