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盆,教她怎麼燒水,讓她把頭髮和身子都能洗得乾乾淨淨。
他不想問她經歷了什麼,但在她眩目的笑容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楊大嬸教的?”
“嗯。”她用力點頭,想將所感受到的愉快事物都和他一起分享。“我幫你燒水好嗎?”
她的軟語像絲綢般滑過他的心,他怔忡了,凝視她的目光變得迷離。
向來被人服侍的她,竟心甘情願反過來服侍他?她是真心的嗎?但若是另有居心,那又是為了麼?她連要他緩手都不曾求過,這麼刻意討好他並沒有好處。
他沒發現,越是深思越是讓柔美的她在心裡佔有一席之地,逐漸覆蓋過去壞公主的形象……
“不用了。”厘不清思緒的他只好催她上榻。“時間晚了,睡吧。”
“好。”李潼把東西整理好,然後爬上床榻躺進靠裡面的位置。
她拉過被褥覆在身上,不一會兒屋裡的燈燭熄了,感覺到他在她身邊躺下。這兩天他們都睡在同一張榻上,而她都累到一閉上眼就失了意識,再睜開時已經天亮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一直沒跟她圓房?今晚……她沒那麼累了,他會碰她嗎?她咬著唇,好怕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會被他聽見。
她以為自己會緊張到無法成眠,結果才剛躺下沒多久,睡意就整個襲來,不一會兒便睡得深沈。
她不曉得,無法成眠的是她身旁的男子。
楚謀全身的肌肉繃緊,聽著她的呼息因熟睡而變得徐緩,他仍沒有移動分亳。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要閉上眼,腦中就滿是她羞怯柔媚的笑靨,但他更不能睜開眼,因為軟馥玲瓏的身子就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或許是她說她淋浴過的話、或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撩人香氣,他總忍不住想象那個畫面,彷佛他在旁看著她褪去衣衫,氤氳的熱氣將她雙頰染上嫣紅……
察覺到心思已脫韁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楚謀趕緊抑回。他恨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想碰她?若是要她的身子,他早就得到了,他連撕開她的嫁衣、將她壓在榻上都喚不起慾望了,不是嗎?
他試著回想一切,試圖築起恨意,沒想到激起的不是熟悉的怒火,而是讓他疼到無法紓解的慾火,眼前浮現的全是這兩天來,她在他面前忙碌打掃、腰身款擺的誘人身影。
夠了!他倏地坐起,強迫自己閉眼徐長呼息,許久,好不容易才穩下體內的狂潮,所感受的疲累卻比他征戰三天三夜還更耗竭心力。
準備再躺回時,身邊發出的小小聲響引他朝她望去——
她從正躺變成面向他側臥著,握成小拳的手偎在頰邊,粉嫩的唇瓣輕輕勾揚,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的弧度,揉和著無辜及嬌媚的神態彷佛在發出呼喚,勾誘著人將她擁進懷中呵疼。
這不都是她裝出來的嗎?為何她連睡夢中都能偽裝得如此自然?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將她握拳的掌指輕輕攤開,指尖溫柔地撫過已不再那麼怵目驚心的傷痕。
“嗯……”那微癢的膚觸讓她輕囈了聲,她的手再度收緊,連帶將他的手指握在掌中,陷在迷眩中的楚謀被這動作瞬間驚醒。
別心軟。別心軟。他強硬地把這三個字刻進腦中,抽回手,揹著她躺下,凝聚所有的意志將近在咫尺的她逐出思緒之外,逼自己沈進睡夢。
長安城外十里處的營區裡到處充滿了氣勢如虹的喝喊聲,這裡是御林軍的教練場,負責保護皇帝和捍衛皇宮的精兵皆在此受訓。
“砍、抹、挑、截——”持刀計程車兵一宇排開,依著口令整齊劃一地揮舞刀法。
“刺——收槍,刺——”另一邊,手持長槍計程車兵也練得如火如荼。
楚謀巡視,如鷹的視線在各個小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