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人。”
地上屍骨滿地,竟見不到一個皇城的侍衛。
吳信然許久不曾回話,半晌之後忽地冷笑一聲,輕輕開了口:“金達萊營,果然不容小覷。”
他頗有些嫌惡地上的東西,只恐髒了自己的腳,便不再往前去了,只問:“季蕭未呢?”
“纏鬥時腿上中了一箭,後來怎就不見人影了,大約是回了宮。”
“是麼?”吳信然淡淡笑著,卻道,“先不急著回宮,原以為金達萊營還在陽城,倒沒想到竟悄然入了京,近段時日府中嚴加防備,叫文林待在家中,不要隨意外出。”
話畢又思忖著補充了一句:“木朝生不是帶著白瑾墜了崖?”
懸崖幽深,活人摔下去怎可能留下性命,只怕早死了。
但他還是冷笑著,吩咐道:“去崖下轉一圈,仔仔細細找找,說不定陛下此時不在宮中呢。”
他彎著眼睛,轉了身,腳下踩著屍體的手臂,又抬了腳,重重踩下。
“咔嚓——”
季蕭未踩斷了一根樹枝,脆響於黑夜中的山林裡十足清晰,於是便又一次停下了腳步,放緩了呼吸,安靜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暫未察覺到危險,他便又動起來,微微跛著腳,卻又穩穩抱著懷裡的人,慢吞吞穿行在崖下灌叢之中。
天黑路險,他自己腿上還有傷,只折斷了箭,箭頭還深陷在血肉中,尚未處理,於是便沒走太遠,很快便找到一處隱蔽的矮洞,彎身抱著木朝生鑽了進去。
洞穴內部要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季蕭未將木朝生放在地上,又仔細探了探對方的脈搏,雖頭上傷得重,但還有氣,尚且還在活著,這便鬆了口氣,撿撿枯枝在洞中生了一堆火用以取暖。
腿上的傷隱隱作痛,季蕭未嗓間癢意直生,忍了許久還是騙過頭掩唇咳了許久,牽扯得胸口一陣生疼,腿上的傷也不舒服,似乎先前下山時撕裂了傷口。
金達萊營的人將白梨互送回城,也為了掩人耳目,季蕭未並未跟著一同返回,急急下了山崖尋找木朝生。
這山間草木繁盛,雖從高處摔下,但沿路受了阻礙,大約撞到了腦袋,後腦處有傷,血流不止,昏迷不醒,除此之外另有一些擦痕,再沒別的致命傷。
季蕭未也不知道如今自己在想什麼,神色仍然平靜,平緩下來便回到木朝生身側,藉著微弱火光看他的傷勢,卻瞧見對方眼睛竟睜著一條縫,滿面疲憊又木然地躺在地上。
季蕭未嗓間又開始癢了。
他輕咳一聲,俯身將人抱起來,抱在懷中,低聲道:“吵醒你了麼?”
木朝生沒給什麼反應,大抵沒什麼完全的意識,只是聽到動靜便醒了,於是很快又合上了眼。
季蕭未將外袍脫下來,給他墊在腦後的傷處。
他並不是擔心木朝生的身體撐不住,只是怕他心存死志,會加速生機的流逝,垂首輕聲喊他的名字。
喊的是“小槿兒”。
木朝生的指尖動了動。
季蕭未想過與他說白家的往事,想過可否要提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