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
是熟悉的床榻,他似乎又被人送回花街了。
出城的大計不得不中止,木朝生心煩意亂,抓起手邊的枕頭狠狠摔出去,“咚”得一聲砸在木門上。
侍女聞聲便開了門進來,驚呼道:“小郎君醒了,可真是嚇壞我,轉眼便不見了人,城中找了一日也找不見,最後還是瞧見你躺在某個巷子口,這才將你搬回來的。”
當真是個巨力少女。
木朝生感嘆兩句,又說了句謝謝,心中實在煩憂,只想著等明日一定要想辦法離開寧城,前有季蕭未,後又出來一個林回,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又揉揉肩頸,仍覺得隱隱作痛,吩咐侍女道:“煩請幫我取些熱水上來,我需要沐浴。”
侍女應聲出去了。
木朝生又煩悶地踹了一腳,忽地記起昏厥中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又無比的真實,總覺得那樣難耐的觸感如今尚且還留在身上,黏糊得叫人不舒服。
他咬咬唇瓣,儘可能將昨夜那場荒唐的夢境忘卻,慢吞吞摸索著往浴桶邊上走。
好難受。
木朝生腳步停了停,含著滿腔疑惑和不解碰了碰後腰的衣衫,摸到了一片濡溼。
“……”
究竟是為何會頻繁做到這樣的夢,感觸如此真實,到像是真的同人共眠過一般。
他搖搖頭將這般想法拋之腦後,正準備去衣入水,那侍女忽然又返回房中來,嘀嘀咕咕道:“小郎君近幾日可不要離開屋子呀,聽聞白日有人在茅房找到一具屍體,泡了挺久了,水腫得厲害,仵作還沒查出來是誰呢。”
是先前扔在茅坑裡的那個官員。
木朝生也不確定究竟會不會被人發現是自己所做,畢竟那人最後一次出現在自己房中,他是最大的嫌疑人,等官府確定了他的身份,勢必要將自己帶回去詢問。
到那個時候,眼睛的秘密便藏不住了。
木朝生揪著腰帶打圈,聽著侍女進到房中,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囑咐道:“午膳已經送來啦,小郎君要趁熱用膳哦——咦?”
她忽然驚呼一聲,向著少年靠近了些許,木朝生察覺到她的視線正落在自己喉間,忽然想起昨夜夢中被人重重撕咬過,下意識便抬手掩了掩。
但少女已然瞧見了他身上的痕跡,音量也大了些,“天吶,小郎君,你身上的吻痕是從何處來的呀!”
花街無人不知春花小郎君此人生得漂亮,雖然名字老土了些,總是輕紗敷面,但身段極好,隱隱綽綽看著那張面龐也不是不差的,反倒顯得神秘。
他有任性的資本,於是從不與恩客過夜,侍女照拂他已有許長時間,從未在他身上瞧見過這些痕跡,實在是令人驚訝。
木朝生的臉色驟然變了,神情冷下去,將侍女推攘出去,重重合上了門。
之後便怔怔靠在木門上,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這樣的事實慢慢接受。
不是夢。
那些事情,那些東西,不是夢。
有人趁著他神智不清委謝了他。
木朝生頭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應當想些什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