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心跳加快,知道自己人多時必定失勢,報復陳王的機會便又要丟失,甚至會因此掉腦袋,慌亂的情緒在不斷蔓延,手下一個用力,倒真叫他將陳王推了出去。
耳畔是宮人的尖叫和呼喊,木朝生愣愣望著男人從臺階上翻下去,掉進了臺階中的攆道上,被龍形浮雕尖利的龍角戳穿了胸膛。
陳王死了。
“死了?”
轎中男人撥弄了一下指上玉戒,帷簾擋住了面容,只能瞧見一身黑袍白衫,以及垂在身前的幾縷白髮。
男人嗓音溫和,卻沒什麼情緒,顯得愈發冷漠疏離,淡淡道:“罷了,陳王既然已死,便將他的屍首掛在城牆上示眾七日。”
“陛下,其餘人怎麼處理。”
男人又撥弄了一下玉戒,淡聲道:“殺了。”
下屬應聲要走,男人那隻修長的手抬起了帷簾,露出一張溫潤爾雅,但面色蒼白滿是病氣的面龐。
白髮跟著身體的動作從肩頭滑下來,被他抬手拂到耳後。
季蕭未輕笑道:“聽聞陳王榻上有一位異瞳的男寵,朕倒也挺感興趣,不知此刻在何處?”
大晟對陳王宮中的一些事情也略有耳聞,知道陳王近幾年十分寵愛一個年輕,甚至算得上年少的男寵。
那是從前陳國木家的孩子,生得一張貌若好女的面容,再加上一雙異瞳,傳多了多少也帶了些玄乎的色彩,不一定就是真的。
下屬愣了愣,應道:“聽聞就是這人將陳王推下臺階摔死的,白將軍上去的時候人正被宮人吊在房樑上,大約還未放下來。”
季蕭未淡淡“嗯”了一聲,又一次放下帷簾,道:“上去瞧瞧。”
下屬應聲,察覺到主子感興趣,跟在轎攆邊上接著說:“這孩子應當真有些本事,白將軍當時也好奇,捉了個宮女問了問,說陳王這兩年殺了很多臣子,不乏忠臣和姦佞,背後都有木朝生的意思。”
木朝生說誰該死,誰就會死。
毫無例外。
狠也是真狠,他把陳王推下臺階的時候有兩個太監上來捉他,木朝生翻身跟著一起跳進攆道中,徒手撕裂陳王的傷口,摘了他的肋骨,又將兩個太監殺了。
還是後來宮人湧上來,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他控制住。
下屬也是聽人說起,驚歎道:“說這孩子滿身血,一隻眼睛赤紅,像地獄來的修羅,誰多看他一眼就會被操控,都怕同他對視上。”
“操縱人心,”季蕭未輕聲重複一遍,半晌冷笑了一下,“無稽之談。”
眼見主子不信,下屬也不好意思再多說這些無人親眼所見的傳聞,訕訕閉了嘴,安靜跟著上到殿中去。
等與白丹秋碰了面,才知道那木朝生早被挪到詔獄,正同陳國的俘虜們關在一起。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來,重重打在面頰上。
木朝生耳朵耳鳴得厲害,眼前也模糊花作一團,趴在地上嘔血。
隱約聽見不知道哪個太監在罵他,大約是覺得他害了整個陳國,若非他擾亂朝綱,陷害忠臣,怎麼能給大晟可乘之機。
木朝生身體綿軟無力,慢吞吞撐起一點身體,顫著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大晟新帝打進宮之前他被宮人餵了毒酒吊在房樑上,那毒酒毒性似乎不烈,是陳王以前用來威懾不聽話的寵物所用。
服下至今除卻吐血和身體不適,似乎沒別的症狀了。
但眼睛怎麼模模糊糊瞧不清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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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朝生搖搖腦袋,再次睜開眼,卻覺得眼睛越發疼痛模糊,手指一碰,沾到了滿手黏膩血漬。
“哈……”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慌亂的情緒如同汪洋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