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想的,”季蕭未道,“依照你的性子,他人若再表現得友好些許,指不定轉眼便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幫人數錢。”
木朝生表情很兇,唇瓣動了動,卻忽然天旋地轉起來,被人塞進水池裡。
謝天謝地,季蕭未竟沒將他直接扔進來。
他有點後怕,覺得這狗賊可恨,動不動便欺負他嚇唬他。
雖然除了那日強行給他刻下烙印之外也沒再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比不上白二和白瑾那夥人那麼討厭,但還是十分可恨。
“你還想做什麼?”季蕭未瞧著他的臉色,捲起衣袖悠然坐在一旁,絲毫無留情面地戳穿他的小心思,“想咬朕?”
木朝生頓時將牙一收,眉眼彎彎撒嬌道:“我沒有呀。”
男人冷笑一聲,懶得再戳穿,只道:“衣衫在屏風上,洗好了自己出來。”
言罷便起了身,捲起不小心弄溼的衣袖往外走。
還未等走到殿門,忽聽木朝生心虛又小聲問:“屏風在哪啊?”
“”
季蕭未深吸一口氣:“笨蛋,洗好了叫朕。”
“哦。”
木朝生出來的時候因為地滑摔了一跤,扭到了腳。
季蕭未看他像是在看一隻很笨很笨的小狗,無語片刻之後將人從地上拎起來,轉頭出去叫了太醫。
他現在連說一句笨都沒興致,支著腦袋有些頭疼地望著坐在榻上面色蒼白的少年,半晌轉開視線同太醫對視了一眼。
木朝生低著頭晃著腳,他想全怪地滑,他又看不見,摔了不也正常。
季蕭未放冷氣做什麼,摔的又不是他。
他撇撇嘴,太醫已經給他正了骨,起身告退,季蕭未也跟著出去。
殿門一合上,便什麼都聽不請了。
殿外風雨未歇,淅淅瀝瀝從房簷上低落,於青磚上濺起水漬。
季蕭未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去掉了血腥味,正低頭擺弄著指節上的玉戒。
太醫低聲道:“吳家今日又來人了。”
“還是為了那兩味藥?”
“是。”
季蕭未冷嗤一聲:“當真是不罷休,朕若是能拿到那兩味藥,吳家怎可能留到現在。”
太醫沒吭氣,他也便沒再說話。
半晌之後,他又問:“木朝生的腳傷如何?”
“傷勢不重,不要近幾日不要疾行便可。”
季蕭未輕輕“嗯”了一聲,道:“來不及了。”
“吳家今日能讓刺客扮成太監意圖試探和行刺,來日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陛下的身體尚且還能撐住,或許還不算太晚。”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紫宸殿,又在岔道口處分道揚鑣。
晚膳前季蕭未返回寢殿,木朝生已經不知疼一般下了榻,正趴在窗前揪著一隻躲雨的麻雀玩弄。
玩得還挺認真,並未注意到季蕭未進到殿中。
季蕭未也不曾提醒,悠悠上前去,抬手敲了他的腦袋。
木朝生“啊”了一聲,鬆手將可憐的麻雀放走,捂住腦袋坐回來。
他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冷香,知道面前來人是誰,也不敢怪罪,只有些委屈地垂著腦袋。
季蕭未道:“做什麼揪人家翅膀。”
“你的點心放在窗前,它偷吃。”
“一盤點心也值得你如此在意,睚眥必報至此,想叫它吐出來還給你嗎。”
木朝生自覺沒理,不吭氣了,捏著指節乖巧坐在椅子上。
等了一會兒卻沒再等到季蕭未訓斥他,反將一把劍扔進他懷裡,語氣冷冰冰,如同只是順手投餵一般,道:“此劍名喚覆水,收好別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