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微微直起身,打量下週遭的環境,道:“右轉直走,朕沒叫停便別停。”
“哦。”
阿南先前囑咐木朝生求助的那間店鋪便在眼前,季蕭未叫木朝生將他放下,身體虛弱,強撐著靠在門框上,抬手輕敲兩下。
不多時那木門便被人從裡頭開啟,他語氣淡淡,對著屋中人道:“我手中尚有一株金達萊,可否需要。”
屋中人面容掩在黑暗中,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半晌退開將人讓進來。
木朝生無所事事坐在椅子上晃腿,這是一家藥鋪,季蕭未肩上被劃傷,店鋪老闆正替他包紮傷口,二人用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交談了片刻,之後那人便走到木朝生面前,用著並不熟練的中原話道:“手肘的傷還需處理。”
木朝生這才想起自己手肘因摔在地上有些擦傷,那一通鬧完身心俱疲,連疼痛都忘了。
他能感覺到季蕭未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探究,讓他有些後脊發涼,不敢多說,也不敢有別的動靜,只乖乖應道:“哦。”
若是讓季蕭未知道自己先前有了逃跑的念頭可就糟糕。
他或許會想要殺了自己。
真該死,當時怎麼沒直接逃走,反而將這人背起一起逃了。
他想得出神,忽然聽見季蕭未喊他:“小槿兒。”
木朝生自顧自慪氣,沒應話。
季蕭未又道:“木朝生,你想要朕叫你幾遍?”
畏於強權,他不得不張了口:“我在呢。”
只是些許擦傷,店主人給他擦了藥便走了,木朝生屈指蹭蹭面頰,聽見男人冷聲道:“過來。”
他又乖乖湊過去,然後被掐住了脖子。
“想跑是麼,”季蕭未臉色蒼白,但神情仍舊平淡,好似受傷的人並非自己,與木朝生拉近距離,像是將要接吻一般,語氣輕輕,“那個時候,在巷子口,你想要逃去哪裡?”
木朝生後脊僵直,腦袋嗡嗡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只感到慌亂,不知道季蕭未是如何查探到他當初的心思。
他實在後悔,那個時候便應該指節逃走,而不是像現下這樣受制於人。
是他自己腦子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本來已經離開了那裡,沒走幾步便又下意識返回去將人背起來。
他真是昏了頭。
木朝生心中一亂,之後再沒機會回答,被季蕭未截走了話頭,道:“你以為自己逃得掉。”
“整個晏城,整個大晟,都是朕的地盤,”季蕭未掐著他脖頸的手微微收緊,木朝生感到呼吸不暢面頰泛紅,兩手緊緊抓著男人那隻冰涼的手,恍恍惚惚聽見他道,“就算是叫你僥倖逃走,朕也能將走丟的狗找回來。”
無法呼吸讓木朝生的身體忍不住劇烈掙動,唇色泛白,將季蕭未的手背抓出紅痕,片刻之後忽然聽見男人悶咳了兩聲,手上力道鬆了鬆。
他開了口,艱難地一字一頓道:“我救了你”
“你你竟恩將仇報。”